我嚇哭了，褲襠也一熱！

不知是嚇過了頭，還是求生的本能，我居然松開了方向盤，雙手猛地往后一抓！

可是！

什麼都沒抓到！

手從嬰兒身體上穿過去了！

我瞬間汗毛豎立，頭皮發麻！

而就在此時，車子剛好經過昨晚女人下車的那片樹林。

女人開口：「停車。」

聲音明明空洞幽遠，但是細聽卻像是貼著我耳旁說的，讓我全身雞皮疙瘩全部都站了起來。

07

嬰兒也不知何時從我的背上回到了女人的懷里，我本能地踩下剎車，車門還未打開，可女人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車外！

隨即，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。

我不知愣了多久，只知道當我恢復理智時，已經遵循本能把車開到了楊村路口。

鄉親們熙熙攘攘地挑著裝著菜的擔子上了車。

一個老婆子笑著問我：「小伙子，熬夜很辛苦吧？看你臉都白了，年紀輕輕也要注意身體啊！

「這一個月我看你們都換了六七個司機了。」

我尷尬地笑了笑，不知該怎麼解釋。

難不成要和她說，我和那些人可能都遇到鬼了嗎？

有人做伴，我強行穩住了心神，把車開回了市區。

回到車站后，我第一時間找到了車隊老大。

「這車我不開了。」

我直截了當地把車鑰匙還給車隊老大。

老大端著保溫杯沉默了一會，問道：「理由呢？」

「反正就不開了，這錢我賺不來！」

說完，我也不管車隊老大怎麼想，轉身就離開了。

我很煩躁，回宿舍的路上心中一直有一股無名火，因為我總覺得車隊老大好像知道什麼，卻什麼也不和我說。

經過宿舍樓下時，我拐進了一旁的小賣店，想買一包煙抽好靜靜心神。

結賬時。

老板笑著對我說：「小伙子，你新來的？」

「是啊。」

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。

「你老婆很漂亮啊，這帶著老婆孩子上班，你車隊也不管？」

老板語帶曖昧地跟我說道。

「什麼老婆孩子？」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。

老板指了指我身側：「這不是你老婆和孩子嗎？你小子，命真好，找了個這麼漂亮的老婆！」

老婆，孩子！

女人，嬰兒！

我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后騰起，腦子嗡嗡作響！

08

「老板……」

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：「你……」

我原本想問他真的看見了？

可我從老板臉上的疑惑中明白，他沒在開玩笑。

我身邊跟了個人，不對，應該說跟了個東西！

剛剛平復的心跳，再一次劇烈地跳動，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！

為什麼？

我做錯了什麼？怎麼就招惹上這種東西了？

我在老板疑惑的眼神中，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小賣店，晨曦的陽光灑落，我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。

我不敢回去宿舍了！

獨自和這「東西」相處，我覺得我一定會被害死的！

那我該怎麼辦呢？

這種事那麼匪夷所思，我能找誰幫我？

想了好一會，我想到了車隊老大，迫不及待地走向車隊老大的辦公室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老大見我去而復返，不禁問道。

我感覺他有點不爽，畢竟我剛剛交還鑰匙時態度算不上好。

我慘白著臉站在原地，斟酌著要怎麼開口，誰知老大打量了我一下，突然問道：「你不會真遇上什麼了吧？」

我猛地抬頭，死死地盯著他：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？」

「哎。」

老大拿出一根煙，點燃，吞云吐霧間聲音也有些滄桑：「其實不只你，前面幾任值夜班的也都遇到她了。」

聞言，我直接炸了！

可來不及生氣，我余光瞥向一旁，辦公室擺著一面鏡子，鏡子里，一個白衣女人抱著嬰兒，就站在我的右側。

在我看向鏡子時，她也看了過來，與我四目相對。

我頓時頭發都豎起來了！

「她是誰？」

我強忍著恐懼，顫顫巍巍地問道。

「不知道。」

老大搖了搖頭，我當然不信，眼睛不眨地瞪著他。

其實是我不敢再亂瞄，害怕再與女人對上視線。

老大卻沉默地抽完了一支煙，什麼都沒回答，只道：「我給你安排到白班，這兩天你就休息一下，別想太多了，也先別離職，再做幾天。」

我當然不肯，聲音有我自己都未曾發現的顫抖：「可她纏著我！」

此言一出，我分明看見老大臉上多了幾分慌亂。

09

隨即聽見他顫抖著聲音，搖了搖頭：「你精神太緊張了，出現幻覺了吧？她跟著你干什麼？」

聞言，我更覺得他知道什麼，只是他已經下了逐客令：「行了，我還要開早會，你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吧，這幾天不扣你工資。」

說完，就離開了辦公室。

不知為何，我萌生了一種必須要弄清楚真相的沖動！

老大這里行不通，總會有別人知道，不查清楚，只怕這個女人也不會放過我。

下定決心后，我也多了幾分勇氣，反正也沒地方可去，趁著大白天回宿舍好好睡一覺，等睡醒再想辦法吧。

雖然知道她跟著我，但也許太累了，回到宿舍沒多久我就睡著了。

然而，我再度陷入了夢魘中。

夢里，我跟著女人走在村道上。

村道兩側是一座座層層疊疊的墓碑，居然是墳頭路。

女人領著我穿過墳頭路，朝著楊村方向而去，一直走啊走，走到了女人下車的那片樹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