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
不只章言的母親不信，我也不信，總覺得一切都太完美了。而唯一不完美的地方，還是死無對證。

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呢？

回城前，我特地去見了那個警察。

經過一段時間相處，私下里我們成了朋友。我請他吃飯，幾杯酒下肚我問他，「劉慶說的話，你們信嗎？」

「這個人，我一直都不信他。不是說這個世上沒好人好事啊，但自身都難保了，還救人姑娘，總覺得不太容易。還有他阻止人家撈尸那事，也是夠玄乎的。」

「那你們為什麼結案？」

「證據啊！強奸李雪那人已經招了，李雪自殺是事實，尸檢報告上也沒有外傷，你說劉慶怎麼殺的人？」

「章言也是，沒有傷口，墜河身亡，除非自己尋死。可章言不像李雪，他沒有自殺的動機啊，還有那五萬塊錢，怎麼證明一定是他偷的呢？」

接著我又想起章言的手機，「手機真的不能修復了嗎，那可是重要線索。」

「技術科修復的那臺手機，因為結案暫時擱置了。」

警察似乎想到什麼，猛地一拍桌子，「我找人繼續修復，同時你盯緊劉慶，有異常立馬向我報告。」

14

劉慶已經離開了。

破舊的板房里帶走的東西不多，連治病的草藥都丟下來，看來那并不是必需品。我隨手翻翻床鋪，居然找到幾根銀針。

我一下想起黑狗脖子上的銀針，跟這一模一樣，這針主要是用作針灸，用好了治病，用不好要命。

那日黑狗狂吠，顯然是花費了一番心思。

我恍然大悟，劉慶哪是不懂中醫，明明可以稱得上精通。如此說來，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，包括李雪喝中藥病情加重！

我趕緊拿上銀針找到老中醫，我心中有個大膽設想，銀針是否可以殺人于無形？

老中醫面對我提出的問題，眼睛里散發出一絲光芒。

「這個問題，你算是問對人嘍！看過武俠劇沒，武功高強的人點個穴對方就死了。這可不是騙人的，有些穴位就是致命的。比如咱們脖子兩側的頸動脈竇，血管壁薄，不小心刺激到它的神經末梢，就會導致心跳減慢和血壓下降。如果用力點，用針刺入，瞬間讓人斃命。」

我完全驚呆了，腦子里不斷回想老中醫這段話。

劉慶會不會就是用這種方法，害死了章言，害死了李雪？

我要找到劉慶，可他的老板說，劉慶早已經不知所蹤。

人海尋人就像大海撈針，不過我撈尸多年，還是有些人脈關系，我把劉慶的信息散播出去，很快同行就給我提供了一些線索。

劉慶并沒離開縣城，而是改頭換面，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。

再次見面，劉慶沒了病懨懨的身體，這才是我認識的劉慶。

他對我的再次造訪一點都不驚訝，只是他眼神里有掩飾不住的厭惡。

「你真是狗皮膏藥，我走哪你都能找到。」

「劉慶，你騙了我們所有人。李雪是你殺的，章言也是你殺的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，但我敢肯定人是你殺的，你用銀針刺死了他們！」

劉慶愣在原地，好像我窺探到他的秘密。

不過很快他又浮上微笑，他冷哼一聲，「證據呢，我為什麼這麼做，我與他們無冤無仇，殺了他們有什麼好處？」

我啞口無言。

我就是沒有證據，否則早把他繩之以法，我氣得渾身打顫，不知道劉慶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。

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，他逃不掉。

就在我因為沒有證據準備離開時，警察來電話了，他說手機里的信息已經修復，那晚給章言發信息的人就是劉慶。

此時劉慶再也瞞不住了，他把真相和盤托出。

15

那晚，劉慶偷聽到我和章言的談話，他主動找上章言。

他謊稱自己撈到了李雪的尸體，他提出條件，用尸體換一半撈尸費。

章言一聽，這筆生意可做，只要把李雪的尸體一交，白白到手兩三萬。于是章言用盡辦法從房間里逃出來，并潛入我的房間偷走了一半錢。

那章言到底是怎麼死的呢？

他們把交易地點定在村子的樹林里，當劉慶把尸體交給章言時，章言第一時間就發現李雪的死有問題。

作為撈尸人，怎麼會辨不清溺亡的尸體呢？

章言怕不好跟李元交差，又怕惹上命案，就想反悔，于是劉慶起了殺心。

他先是用迷藥迷暈章言，然后又在他的脖頸處扎了兩針，確定斷氣后，他把章言扔進河里。

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落下的，劉慶知道手機里有證據，他把手機砸個稀巴爛，想連同尸體一并丟進河里，結果沒想到手機掉進了草窩。

接著，他又返回我的住處，把李雪往我床上一扔，然后把剩下的錢全部偷走。

真看不出來，曾經那麼溫柔有力量的男人, 居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。

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，劉慶為什麼不直接把李雪的尸體交給李元, 這樣他不也能賺到錢？

審訊室里，劉慶面色平靜, 當警察問到這個問題時，他突然暴躁起來。

「原本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, 李雪要死, 我便成全她, 可她不能白死，我要想辦法敲上一筆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