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間,她就安靜了。
我蓋上瓶蓋解釋說:「我的血能讓你的魂魄多聚一會兒,不然即便你在魂魄瓶里,也有可能魂飛魄散的。」
畢竟,我是將死之人,法術沒有那麼強了。
我好奇地問:「你從前認識徐南星嗎?」
「不認識。」
「那你怎麼見了他就突然變夾子音了?」
她又朝我吼道:「見了警察當然要溫柔一點了,你有意見?有意見憋著!」
哎!
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,但她真的好兇,讓我莫名地有敬畏感。
不過我依舊不怕死地調侃了一句說:「你脾氣這麼差,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嗎?」
她又朝我大聲嚷道:「我只對你這樣,你別以為你偷我胸衣的事兒,我不知道。你慶幸我死了吧,否則,你的腦袋一定會開瓢。」
08
徐南星再次見我,又是在審訊室里。
我看著他滿下巴胡茬與布滿血絲的眼睛,就知道他醒來之后,經受了怎樣的心理折磨。
不信,可又不得不信。
他幾乎是直接沖到我面前問:「這不是夢,這是真的對不對?
「我看見林驕陽了,我跟她說話了,這些名字都是她告訴我的,對不對?」
我是見怪不怪了。
不過他的同事們就不一樣了,紛紛過來拉扯他說:「徐隊,你冷靜一點,這姓沈的,我們來審,如果這些案子跟他有關系,這次一定讓他把牢底坐穿。」
這時候,我就朝即將發瘋的徐南星說了一句超級具有哲理的話。
我說:「如果一個論點,你無法反駁它,那你就試著去接受它,你只有接受了它,你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去面對它。」
想來,那年在審訊室里,我哭爹喊娘地說自己冤枉,他就這麼氣定神閑地面對我。
「步行出國?誰給你發明的詞?
「沒有簽證,這就是偷越國境。
「你要是沒犯罪,你為什麼偷渡?」
我解釋不了。
最后,即便那個舉報我的人出來承認自己剛開始是自愿的,后續因為數額太大,覺得不值當,所以才舉報我想著追回現金的,我依舊被判刑了一年半。
因為確實存在利用迷信獲取高額報酬,并且有潛逃出國的行為。
那麼多次的照片打臉都沒有把他搞崩潰,此刻徐南星是真的有點「三觀顛覆」了。
他拿著自己的執法記錄儀說:「記錄里什麼都沒有,可這些名字又是怎麼來的?
「這幾個室友,都是幾年前她讀本科時與她同住的,此刻都已經畢業各奔東西,如果不是林驕陽本人說,警方未必會想到她們身上的。
「跟她表白的男生更是私密的事兒,除了她本人,未必有人知道的。」
他雙手拽著我的肩膀拼命地搖晃著,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,你是怎麼做到的?」
我是挺想看他崩潰的,不過,此刻卻毫無快感。
我提醒說:「徐南星,你是警察,心理承受能力沒這麼弱吧?
「世界是多樣性的,你沒接觸過的東西,并不意味著不存在。
「假設你實在無法接受,你可以假裝接受,如果最后是錯的,你一定可以找到破綻的。
「你們破案不就是講究『大膽推測,小心求證』嗎?」
09
我一向都是挑釁他、鄙夷他的,難得有一次寬慰他。
他還真挺快地就調整過來了。
他把他記錄在本子上的名單給了他的同事吩咐說:「先把這幾個人請過來。」
隨后,他又讓所有人都先出去,他要跟我單獨談。
他拿著我寄給他的那些照片問:「你可以把死者的鬼魂招出來,直接問他們兇手是誰,對嗎?」
我點點頭。
他略帶請求地問:「那你可不可以把林驕陽再招出來一次,我想再見她一次。」
我為難道:「可以是可以,但這會耗費我的生命,再過兩個月,我就 30 周歲了,會突然暴斃的。」
「所以,你反正都要死了,再幫我招一次吧!」
他話音剛落下,我們兩個都沉默了。
我想不到他能說出這句話,我問他:「這是人話嗎?」
他也想不到自己能說出這句話,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,抱歉說:「對不起,我有點受刺激。
「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案子,兇手作案手法干凈得讓警方連個懷疑對象都找不到。
「林驕陽她是天才啊,即便她一門心思鉆研學業,可她的智商一定高于平常人的,誰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她?」
他幾乎是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,「這宗案子并不僅僅是一個人被剝奪生命那麼簡單。
「目前為止,警方得到的絕密信息是林驕陽即將負責由國家直接主導的一項科研,如果研究成功,我們的世界文明將會上升到另外一個臺階。
「大家都不敢想,假設這宗案件跟這個有關系,那就意味著內部存在間諜,但整個項目剛剛具備雛形,甚至連林驕陽本人得到的信息都少之又少,旁人又是怎麼窺得的呢?
「假設這個案子偵破不了,國家的損失不可估量,我不管你是能招魂還是能招鬼,你作為我國公民,有義務協助警方查案。
」
我剛開始還聽得云里霧里,到了這里才有了點眉目:「你想讓我幫忙查案,不用鋪墊這麼多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