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此刻的調查目標就好比是個靶子，我們可以直接找過去了，那肯定是負責體檢的醫院做的手腳，其他人沒有這個條件。

徐南星說馬上匯報上去，嚴查篡改報告的人。

林驕陽攔住他說：「能左右工廠，能進入醫學研究室，能調動人去改體檢報告，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，除了他本身聰明絕頂，他身邊的資源也非常豐厚，這樣的人，單單靠你們警方，未必能揪出來吧？」

徐南星點點頭說：「沒錯，而且，憑借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，即便找到那個篡改體檢報告的人，也無法跟這個中毒案聯系在一起，大張旗鼓地找，除了打草驚蛇，沒有別的用處。

「當務之急，我們是要進入醫學研究室，找到 N7 跟杞云香發生化學反應會產生致命毒物的證據。」

我在旁邊插嘴說：「可醫學研究室，不管是國營還是民營都是機密，沒有警方的參與，這誰能進得去？再說，醫學研究室這麼多，你們知道是哪家？未必就是體檢這家醫院的研究室啊？」

「至少可能性最大。」

這時他們萬分默契地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。

「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能飄進去找證據？」林驕陽問。

這倒不是難事兒，但關鍵是魂魄是沒辦法接觸物體的，人家總不能把證據擺在那里等著你去看吧？

17

徐南星特意請他媽媽給我燉了一只烏雞，味道好極了。

但這對我毫無作用。

「辦法也不是沒有，」我邊擦嘴邊說，「我可以作法讓你先附身在某個工作人員身上，但憑我的功力，最多 10 分鐘。」

「夠了，我可以。

」林驕陽信心滿滿。

結果，就在我準備給她施法時，她突然就好奇地問：「我附身在人的身上就可以控制他的行為，對不對？」

我點點頭，她激動地問：「那如果我附身在我自己的身體上，是不是可以短暫地活 10 分鐘，我想跟我爸爸媽媽告個別。」

我想了想，覺得有點別扭，不過依舊說：「原則上，可以。」

林驕陽差點跳起來了，完全沒有顧及徐南星的臉都黑了，原本豐神俊朗的五官，現在就跟吃了生苦瓜似的。

因為林驕陽立刻問：「南星哥哥，我的尸體現在在哪里？」

徐南星假裝咳嗽避開她的目光，低聲說：「已經解剖了。」

他不敢面對林驕陽那失落的表情，然后把話題往我這里帶，問我說，「就是那種五臟六腑都掏空了，但又縫起來了的身體，還能用嗎？」

我也咳嗽了兩聲，第一次被林驕陽這種天才少女激起了保護欲，玩笑說：「那我看你不是想跟你爸媽告別，你是想把他們帶走。」

林驕陽很是失落地飄走了，我打趣徐南星說：「你喊一聲『驕陽妹妹』，我給你說個重大發現。」

這貨大概是太想破案了，想都沒想，直接喊道：「驕陽妹妹。」

哪知林驕陽還沒飄遠呢，她滿臉詫異地回了頭。

剎那，我非常直觀地理解了「含情脈脈」這個詞。

那眼神真是看得徐南星都不知如何反應了，急忙說：「小心點！」

林驕陽難得竟然露出少許少女的嬌羞說：「南星哥哥，謝謝你！」

等著林驕陽飄走了，徐南星就感覺渾身不自在了，瞧見旁邊憋笑得五官扭曲的我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問：「你有病啊？」

我這才發現，跟他們兩個相比，我才是個正常人。

18

「什麼重大發現？」徐南星一把攬住我的肩膀然后順勢用手臂夾著我的脖子，威脅我說，「你最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，否則，我讓你好看。」

我本來沒笑出聲，現在真是忍不住了。

我推開他說：「玩個游戲吧，我們把懷疑對象寫在手上，然后一起攤開，看能不能想到一處？」

他雖嘴里嫌棄地說著「幼稚」，但依舊照辦了。

他伸出手，也示意我伸出手，因為我們都沒有筆，所以只能用手指在彼此的手掌上寫字。

我寫了個「紫」，他寫了個「魏」，我們相視一笑。

他說：「查到篡改報告大概就能鎖定她了，這是魏家的產業。」

「什麼角色？我們驕陽惹到她了？」

「京圈大小姐。」徐南星點了一根煙，無奈地說，「這麼說吧，即便把所有證據都交上去，也未必能發出逮捕令；即便發了逮捕令，也未必能抓到人；即便抓到了人，也未必能判罪；即便判罪，也未必能執行死刑；即便執行了死刑，死的未必是她本人。」

那敢情好啊！

我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，想著 5 年前還未成年就想出這種毒計害人，條條框框設計得天衣無縫，那必定是個智商高超的人。

犯案后，就直接出國，這要不是我能招魂，她的名字都未必能進入警察的注意范圍。

最可怕的是，連續 5 年，更改 10 次體檢報告，這心理素質，她敢稱第一，沒人敢稱第二了。

那這不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嗎？

沒幾分鐘，就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出來，直接遞給徐南星一份資料，打開一看，里面各種報告寫得明明白白仔仔細細。

我打了個響指，讓林驕陽跟那人分離了。

但這次，我沒給她說話的機會，直接把她裝回魂魄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