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張小嚴一臉的好奇,臉上寫滿了我想看看。
「那可是我奶,我怕什麼。」
他瞪著眼睛看我,我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,我想找機會告訴我七叔和二伯,可是他們估計也不會相信。
還好,三婆沒害人。
4
如果三婆真的想害人,她半夜肯定會出現。
可是直到夜里。隔壁的張小嚴都睡著了,我也沒聽見什麼動靜。
可能是白天看錯了,我正準備躺下,卻頓住了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起,我房間里一片寂靜,聽不見任何聲響,仿佛被隔離開來了,背后有些發涼。
正在我準備下床的時候,門外傳來了敲門聲——「咚咚咚」。
隔一會兒敲三下,我緊張到不敢說話,收回準備下床的腳,我咽了下口水,我沒敢出聲。
外面一直在敲門,卻沒人說話。
我想起來了,那里有門檻,只要我不開門,外面就算有臟東西,那也進不來。
我感覺到一陣寒意,門口的人敲了很久,等到我抱著膝蓋不知道坐了多久,外面才沒了聲響。
也許是走了,我松口氣,
我能聽見外面的蟲鳴聲了,還有遠遠的犬吠,保持住冷靜,我慢慢下了床。
走到門邊,我謹慎的拉開一小道縫,外面黑漆漆的,借著屋里的光,我大膽看向外面。
還好,什麼都沒有。
我放松下來,準備關上門,門縫合上的那一刻,我頓住了,我覺得關門有一絲阻力,就好像門下面卡著東西一樣。
剛放下的心,又提起來。
我蹲下仔細看門縫。
頭發。
一大長條的頭發。
有些掛在門縫上,有些伸進來了。
我呆住了,離門遠一點之后,我看著緊閉的門,手腳卻是再也不敢上前開門了。
老家上的木門沒有貓眼,頭發從下面伸出來,怕是趴在外面地上或者貼在門上才能做到。
也許……剛剛外面并不是什麼也沒有,只是我沒看到。
難道,有東西貼在門上的嗎?
想到門上趴著東西。
5
我手腳發涼,半天沒動,我看著那頭發,一點點的慢慢抽回。
想叫,我卻發不出聲音,心提到嗓子眼,等過了好半天,我才咳嗽出來,大口的喝水。
現在我不敢出門,更不敢隨便開門。
也不知道,她還在不在外面。
等聽見公雞打鳴,我才敢出房門。
除了我,幾個人都面色如常。
吃完早飯,七叔和二伯都走了,他們要去趕集,買清明祭拜用品。
二伯走路離七叔遠遠的,兩個人中間隔著老寬一段路。
「我爸說想把二伯接城里去,二伯不愿意!」
張小嚴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說了句,其實他們兩兄弟感情很好,這兩年七叔在城里發了點小財,買了套房子,想把孤身一人的二伯接過去一起住。
二伯不愿意,他走了,老屋就沒人住了。
兩兄弟的意見不統一,這兩天吵過一兩回,現在還沒和好。
張小嚴拿著玩具跑出去了,我不怎麼想出去,見了村里的人,又得問兩句我爸媽的事。
可一個人在幽靜的老屋里,我也有些怕,我決定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,曬曬太陽。
我轉身的時候,卻感覺到一股視線盯著我,猛地看向墻邊,我開始額頭冒汗,一只黃鼠狼露出半邊身子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,見我發現,也不跑。
立起身子的黃鼠狼,說不出的詭異感。
我被它看得有些害怕,等我想去趕它的時候,黃鼠狼一溜煙的鉆跑了。
這下我再看這照不進太陽的房子,我是再也不敢進去了。
我就守在門外,等著七叔他們回來。
過了中午,兩個人回來了,二伯走在前頭,拎著個紅塑料袋子,里面裝著些香和紙錢。
走最后面的七叔搬著一個大紙箱子,箱子很重,他額頭出了汗。
「你這次去就只買這點?」
七叔又開始找二伯拌嘴,二伯沒馬上回他,只是白了他一眼才開口。
「咱媽死前你不孝敬,死后倒開始做樣子了,也不知道是給活人看,還是給死人看。」
二伯說完,院子里就沒聲了,我大氣都不敢喘。
七叔被氣到了,他臉色發白,卻瞪大一雙眼睛,眼角有些發紅,發狠的看著二伯。
就在兩人快要打起來的時候,外面的門被人推開。
「不好了,張國立,你家孩子溺水了!快去看看吧!」
6
兩人頓住,七叔踉蹌了一下,反應過來之后,拔腿就往外跑。
二伯也沉默的拄著拐,急匆匆的朝著外面走。
現在天氣還不熱,小嚴再怎麼調皮,應該也不會跑到河里去。
我們 到的時候小嚴已經被同村的人救上來了。
還好,他沒出什麼事,只是一身衣服打濕了,坐在河邊咳嗽。
見到七叔急匆匆地沖過來,小嚴張張嘴。
「爸,我剛剛不小心掉水里了,腿被纏住了,我看見了我奶!」
圍過來的人全安靜下來了,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。
人群中有人小聲的說,這是冤魂回來纏著家人了。
七叔聽到臉色更差了,也沒反駁,白著臉拉著小嚴往回走。
人群外的二伯低頭不語,跟著七叔兩人往回走。
進了院門二伯把門關上,臉上的表情不大好。
「怎麼,你怕了?那可是我們親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