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咱媽死之前,一直有個寶貝著的木匣子,你知道在哪兒嗎?」
七叔說完,二伯就頓住了,院子里的大門被風吹開,木門發出響聲,二伯愣了幾秒,語氣有些不好。
「我怎麼知道,我又沒拿,到了這時候,你還惦記著錢,錢重要還是人重要,沒看見。」
七叔皺著眉,咳了兩聲,有些不滿的開口。
「沒拿就沒拿,反應那麼大干什麼,我又沒問你木匣子裝的什麼,你怎麼就說是錢,你知道?」
二伯冷著臉,語氣干巴巴的回了句不知道,眼看著兩兄弟又要吵起來了,張小嚴舉著符從屋里跑出來。
「爸,我不小心把符掉水里了!」
抽著煙的七叔丟掉煙頭,又開始揍起張小嚴。
「敗家子,這一張符兩百塊,才沒一個小時!」
打完七叔也不說話了,板著臉把自己的符給了小嚴。
有了道士做法,七叔安心了,早早的就讓我們好好休息。
我放心的躺下,只是沒想到半夜,我聽到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。
「國立!」
我冷汗一下子出來了,我記得那個聲音。
是三婆。
她找來了!
9
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。
可這次三婆沒來敲我的門,而是叫起七叔的名字,不知道她想干什麼,她回來是想害人嗎?
可⁵₆是道士已經做過法了,為什麼……
我顫抖的把手放在門上,整個人如墜冰窟,渾身冰冷。
愣神間,我房子里傳來動靜,猛的回頭,屋里的小門被人推開,來人舉著手電筒。
是七叔帶著小嚴過來了,我差點忘了,房子里還有一道小門,老家的房子里面是通著的。
七叔臉色如紙,整個人精神緊張,拉著我就要繼續走。
「快,我們去找你二伯,我們一起走!」
從我房間的小門可以過去,七叔手忙腳亂的開門。
二伯離得遠,沒聽見三婆的聲音,七叔拉著他起來,急匆匆的讓他帶著拐杖,隨時準備出門。
「快走吧,哥,咱媽今天半夜來敲我門了,怕是要害人!」
穿衣服的二伯看了七叔一眼,嗤笑了一聲。
「咱媽都死了,要害你的話,一扇門能攔得住?!」
二伯話說完,七叔呆住了,還沒等他反駁幾句,我們就聽見了一聲清晰的撞門聲。
七叔一拍大腿,頭上冒汗。
「壞了,我房里的門被撞開了!走,快往外走!」
房間里一下寒冷了不少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。
我的手被拉住,七叔攙扶著二伯,幾人一起從二伯房里沖出去,來到院子看了一眼七叔敞開的房門。
黑漆漆的房間大開著,就好像黑暗中張開的大嘴,不經意的就會吞噬掉什麼。
「走,往外走!」
七叔急促的催我們趕緊往外跑,被這緊張的氣氛帶動,我心跳加速的跟著七叔他們跑出院子。
踏出去的時候,我回頭看了一眼,這一眼心臟差點驟停,不知道什麼時候,一個精瘦的老人站在七叔房門前,緊盯著我們。
隔得遠,我看不清樣子,但我就是感覺到,她在盯著我們!
明明涼爽的夜晚,我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。
七叔一臉狼狽,張小嚴也緊張得不敢說話。
「自己親媽怕什麼,又沒對你做什麼,你跑什麼,說不定媽有話……」
二伯趴在七叔背上,話還沒講完就被七叔暴怒打斷,七叔很激動,頭上青筋都冒出來了。
「閉嘴!我兒子差點被她害死,你相信她不會害你,我不敢,我就小嚴一個兒子!」
氣氛安靜下來,二伯不說話了,七叔喘著粗氣走在前面開路。
空氣里一股燃燒的香灰味,還有一種紙錢燒過之后獨有的氣息。
這是夜里,路注定不好走。
10
不知道什麼時候,開始起霧了。
走得急,什麼都沒帶,現在應該已經是下半夜了。
走在前面的七叔打著手電筒,微弱的照著前方的路。
「爸,我們往哪里走啊。」
小嚴開口問了一句,七叔累得喘氣,但還是沒放下背著的二伯,他空出一只手擦了一下汗。
「我們去找村里其他人,隨便誰家,人氣旺的地方,不容易出現臟東西。」
七叔說這話只是心理安慰,我們這麼一群人都還能遇見,難道多來幾個,就看不到了嗎?
腳步放慢,但都沒停下來,走在路上我只覺得發冷。
霧越來越大了,明明最近都沒下雨,今晚卻起了大霧。
「爸,我們家離村里有那麼遠嗎?都走這麼久了!」
張小嚴一開口,我叔就停下了,七叔臉色煞白,二伯自己拄著拐站起來,看著大霧,我們臉色都變了,二伯輕聲開口:
「走了好久了,看著就是這塊地,來來回回走了幾次了。」
七叔深吸一口氣,手電筒的燈光也有些微弱了。
「難不成,我們遇到了鬼打墻?!」
「符呢,道長給的符都帶著的吧!」
「拿出來,還能護著點!」
七叔急得身子微微顫抖,就差跳起來自己搜了,見到小嚴和二伯拿出口袋里的黃符,他松了一大口氣。
七叔讓小嚴靠著他走,二伯把符塞到口袋里,走了將近十分鐘,二伯嘆了口氣。
「國立啊,你真覺得這道士的符有用嗎?」
「要是有用,我們大半夜就不會跑這外面來了。」
二伯的話像驚雷一樣炸開,是啊,明明已經請道士開壇做了法,要是真有用,就不會半夜還能遇到三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