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有，明晚上車實在逃不過，你們就和今天一樣，中途下車。」

我倆連聲道謝，也不好意思老在宿管這里待著，想著告別出去找個地方住。

結果剛跑出去，一抬頭。

「找到你們了！」

10

「啊！」

老太太站在了我們校門口，她面色凝重，整個人隱匿在黑暗之中朝我們招手。

「過來。」

嘶啞的嗓音混合著冷風，刺激得人頭皮發麻。

經過劉老師播報的新聞，琪琪整個人怕得不行。

而我可能是出于老太太救了我們兩次的原因，竟對她有了親近感，就算她是鬼，我也下意識想朝她那邊走去。

「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「傻孩子，你看看你們脖子上掛的是什麼！這分明著了道了。」

我低頭看去，脖子上劉老師給的護身符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只死老鼠。

「啊！」

琪琪尖叫著甩出脖子上的死老鼠，一把跳進了我的懷里。

「別看了，我是鬼，但是我不會害你們。」

大娘說得很坦蕩，我從來沒想過她會這麼大膽地攤牌自己的身份。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我和你奶奶有交情。」

或許是第六感，又或許是想到了我已故的奶奶，我們最終還是朝著大娘走過去了。

她告訴我們別想逃出學校，那東西已經盯上我們了，跑是沒用的。

「你們裝成不知道的樣子，這個八卦鏡掛在床頭，小鬼就不敢近身了，還有，不要相信任何人！」

我接過八卦鏡對著老太太拜了又拜，琪琪學著我的樣子，行禮有些滑稽。

直到走，老太太還是沒能提及我奶奶的事情，也怪我沒有勇氣問出那句話。

「那咱們……」琪琪大大的眼睛里充滿恐懼。

都這時候了，我倆也只能認栽回學校。

一路上我和琪琪緊緊挨在一起，直到宿舍，我第一時間拿出八卦鏡對著門口。

琪琪打開門，里面傳出酸溜溜熟悉的呼嚕聲。

我倆相視一眼，決定好了搬，于是就近都爬上琪琪的床。

屋內寂靜得可怕，漆黑的夜里，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。

掛好八卦鏡，這一夜我倆無眠。

雞叫劃破了黎明的天空。

不出意外，兩個黑眼圈掛在我們臉上，很奇怪的是，酸溜溜和正常人一樣活蹦亂跳，腳下也有影子。

據她所言，昨晚還差一站到學校的時候，是劉老師強行讓她從車上下去了。

而下車后劉老師說自己有事，幫她打好車就走了。

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在學校門口見到了那個老太太，再然后的事就不知道了。

老太太？！

「也就是說昨晚酸溜溜的反常是因為那個老太太？」琪琪小聲在我耳邊詢問。

11

我也蒙了一下，但大腦瞬間想到那句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。

酸溜溜現在很反常，在不確定好壞的前提下，我寧可誰都不信。

「啊哈哈哈，那快走吧？今天實習要遲到了！」

我打著哈哈，沒有回復琪琪的問題，兩只眼睛一直飄向酸溜溜離開的方向。

路過宿管室的時候，一堆人圍在那里，一向愛吃瓜的酸溜溜沒有過去。

倒是我下意識擠上前去朝里面看了一眼。

宿管死了！

老師在維持秩序。

我的心里很亂，總覺得宿管的死和昨夜保護我們有關。

琪琪打了個寒戰：「快走吧！這里多晦氣。」

公交上，我們一起偶遇了劉老師。

今天的她也很憔悴，眼球里布滿血絲，嘴唇有些發白，似乎昨晚一夜沒睡，腳下的影子都帶著點飄浮。

確認她是活人的我放下心跟她打招呼：「劉老師早！」

「嗯！」

酸溜溜直勾勾從劉老師身旁走過去，奇跡般地沒打招呼。

很奇怪，酸溜溜不是一向最愛表現自己了嗎？

想不通，我便沒再去想這件事。

今天的實習依舊很枯燥。

本來就睡不醒的我快要在工位上把頭磕爛了，時刻擔心自己被老板抓到罰加班。

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。

快要下班的時候，我被加罰了。

原定今天元旦早放假呢，我還得加班倆小時。

琪琪看著我欲言又止。

「沒事，琪琪你先走吧，不用陪我，我能趕上末班車。」

聽著我寬慰的話，琪琪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
她走沒一會兒，天空烏云壓了下來，大冬天的，不會要下雪吧？

我打了個寒戰，轉身回屋。

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怎麼也甩不掉，我安慰自己，可能是休息不好想多了。

畢竟診所這種陰氣重的地方，偶爾出來一兩起靈異事件也是正常。

偌大的診所也不開個燈，只剩下點點星光，走廊陰暗得可怕。

呆過私人醫院的都明白那種感覺。

風聲混合著醫院的新聞播報，莫名讓人心慌。

在工位上，我百無聊賴地翻弄著醫用器械。

忽地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。

「呦，你也沒走呢啊。」酸溜溜賤兮兮的聲音嚇我一跳。

「嗯。」

一張大臉猛然向我貼近，帶著寒意，神神道道的樣子更是讓我想退避三舍：「我跟你說，你猜我昨晚看見了什麼？」

12

「不感興趣。」我聳了聳肩膀，眼神真摯。

對于酸溜溜主動挑起的話題我并不感興趣。這小東西眼睛不是盯著價格就是價格，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