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腥味的來源,卻是我和蔡明澤一起選的淡紫床單上,一大攤大攤的濕白。
有的地方,還沾著像是青蛙黏液般透明的東西,有點像是什麼潤滑劑……
更甚至連飄窗的榻榻米,以及窗簾上,都是這些不明的液體!
這明顯就是經歷過一場不可描述,且瘋狂的大戰!
我瞥了蔡明澤一眼,心頭發冷。
但已經離婚了,加上蛇墳那件事,我實在不想跟他再有半點牽扯。
強忍著那讓人作嘔的腥膻味,將角落的衣服包好卷起,讓一個男同事幫我拎出去。
正要推開衣柜,想把些個人私密物品清走,免得他帶別的女人回來,用我的東西惡心我。
手還沒碰到衣柜門,蔡明澤就低吼了一聲:「別動!」
跟著直接沖進來,死死地摁著衣柜門,朝我冷聲道:「你的東西,都在地上了。」
他好像很緊張,渾身緊繃,雙眼幾乎要瞪出來一樣地看著我。
這會靠得近,他身上一股子腥味直沖而來,濃得讓人作嘔!
想到床單上還沒干的痕跡,我瞥了瞥衣柜門,難道那個女的還藏在衣柜里?
但有同事陪著,我也不想鬧得太難堪。
只是朝他道:「幫我把那兩個抽屜里的東西清出來,我在門外等你。」
跟著直接轉身將梳妝臺的東西,全部掃走。
路過廚房門口時,卻見蔡爸蔡媽站在廚房在角落里,兩人好像都在咕咕地吞食著什麼。
蔡爸一只手還伸在裝青蛙的網兜里,緊緊地抓著一只青蛙……
蔡媽卻好像后腦長眼睛一樣,猛地扭頭朝我瞪了過來。
就在她扭頭的時候,嘴角有條伸著的青蛙腳趾被一條腥紅分叉舌頭猛地卷了進去。
看得我心頭一跳,對上蔡媽那好像變得發豎的瞳孔,總感覺她好像要變成一條蛇了。
那晚在蛇墳,我被那蛇仙睡的時候,他們一家到底做了什麼?
蔡媽的病是好了,怎麼一家子都變成這怪樣子?
那我會不會也變成這樣?
蔡家三口太怪了,我不敢久留,拎著東西急急地出去了。
到了門外,那四個陪同來的同事都在竊竊私語。
那親眼看著蔡媽吞青蛙的女同事,無比同情地看著我:「蘇姐,你以前說你婆婆吃活蝌蚪和紫河車治病,我還不信。剛才看她那生吞青蛙的樣子,嗝……」
她好像現在說起來,都有點惡心干嘔。
一旁的男同事雖說也心有余悸,但也安慰著道:「病急亂投醫嘛,只要能活命,別說活青蛙了,吃屎都行。人糞也是能入藥的,還有五靈脂就是蝙蝠的屎,癩蛤蟆都能入藥,更何況是青蛙……」
「別說了!別說了!」那女同事聽著都差點吐了。
正好蔡明澤拎著個黑色垃圾袋出來,直接往地上一丟,就又重重地將門關上了。
就在他關門時,他的手摁在暗紅色的門上,顯得和他媽一樣病態的白,更甚至那透亮發白的指甲下,好像也有著血絲扭動。
兩個女同事幫我將東西拎起來,同情地瞥了我一眼:「蘇姐啊,你當初看上了他什麼?就這麼步入了婚姻的墳墓。」
「墳墓嗎,肯定是不見棺材不死心吧。」我拎起卷好的衣服,直接進了電梯,蔡家這是一秒都不想待了。
回家的車上,同事們從各種奇葩的偏方,討論到各自地方民間關于生老病死的禁忌,熱烈得很。
其間我借機問了一下,有沒有蛇墳的傳說。
還真有個男同事說聽過蛇墳,但這東西和雞冠蛇一樣,都只是傳聞。
就像象墳,肯定滿地象牙;鯨墳,肯定都有龍涎香或是其他寶物;蛇墳,怕光是蛇皮都不知道多少,全是寶啊。
這些有靈性的動物,如果真有墳墓,肯定都有著特定的磁場,很隱蔽,只有同種族將死的才能接收到,不可能讓人知道。
想想如果真有一個蛇墳,得是從幾萬、幾十萬或是更久遠的時候開始就有的,得有多少蛇的尸骨啊,這得多神奇,多壯觀!
如果真有蛇墳的話,那以蛇的靈性,說不定真的有各種天材地寶的靈藥,和什麼礦產寶物。
那男同事越說越神,后面話題就轉向尋寶和暴富了。
等將東西搬到我家,我爸媽強撐著體面,道謝送走了他們,就直接將手機遞給我。
只見蔡家三口的朋友圈,發出了我和同事們臉色發青,抱著亂糟糟的衣服,拎著垃圾袋狼狽離開蔡家時的照片。
配文就是幾個意味深長的表情,讓人遐想聯翩,好像我被蔡家掃地出門一樣。
我爸媽氣得臉色鐵青,想要扳回場子。
想到蔡家人的詭異,我忙讓我爸媽不要在意了。
想想現在殺妻殺夫的這麼多,能在失敗的婚姻中全身而退,已經不錯了。
我媽冷笑了一聲:「那我還得感謝他們,沒對你趕盡殺絕咯。」
不過,倒也沒有再提去蔡家鬧的事情,說以后就當不認識他們家。
我把東西搬進房里,打算清一下。
結果一打開那黑色塑料袋,卻發現里面裝著的,根本就不是我的內衣物,而是纏裹著滿滿一袋子的蛇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