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正對著房門的,是死了的夏炎。
紅綾纏著夏炎的胳膊和腦袋,將他吊在房梁上,渾身淌著黑血。
夏炎大睜著眼睛,似乎在死前受到了極度的驚嚇。
而在他的喉嚨處,被生生戳了個洞,直接穿透了脖子。
「你看他的嘴!」
耿恬恬驚叫了一聲。
我看著夏炎張著的嘴,除了黑血,似乎還被割了舌頭。
我和耿恬恬趕忙退出房間,關了門。
趴在走廊的窗戶上,我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。
雖然我和夏炎并不熟識,但也說過幾句話。
見他如今死狀如此慘烈,我又想起昨天晚上耳邊的求救聲。
心里五味雜陳。
另一邊,楊小艾漱了口,也慢慢平復了情緒。
想到了昨天晚上選房間的情景,我叫住了楊小艾:
「你們三個昨天晚上不是在一個屋子,怎麼今天夏炎自己在這間屋?」
楊小艾聽了,眼淚立刻流了出來:
「是......都是我不好......」
一旁的陳杉看不得自己女朋友哭,護崽子一樣走了過來:
「夏炎死了,你怪我女朋友做什麼?」
「那個床那麼小,神婆又不讓晚上離開床,夏炎只能去那屋了。」
見陳杉反應這麼激烈,好像對自己朋友的死一點也不關心。
我嘴快懟了回去:
「你這麼牛,昨晚女鬼嚇唬你寶貝的時候,你咋不罵回去?」
陳杉一聽女鬼,不易察覺地變了臉色,我也不愿再和他糾纏。
在劇本殺里,這樣的人不是兇手,就是欺軟怕硬的裝逼男。
耿恬恬剛剛大著膽子又去夏炎的屋里看了一眼,床頭確實擺著神婆給的燈。
看來,大概是夏炎昨晚沒受住驚嚇,違反了禁忌,這才讓女鬼有了可乘之機。
客棧的大門開了,是神婆走了進來。
「你們醒了?快下來吧。」
9
我們四人走到樓下,神婆從布包里拿出了吃的。
「快到中午了,你們還沒吃飯吧?」
神婆把吃的分給我們,是饅頭和水。
不多不少,剛好四份。
神婆似乎已經知道夏炎的事情了。
剛剛看了尸體,現在實在沒有什麼胃口。
我勉強吃下兩口饅頭。
神婆找了把椅子坐下:
「今晚,你們要看場戲。」
我大約意識到是和杜阿賽有關,便問神婆:
「是什麼戲?」
神婆長嘆了一口氣:
「唉......八年前吶,八年前的罪孽。」
耿恬恬忙接過話頭:
「罪孽是杜阿賽嗎?」
神婆搖了搖頭,目光轉向我們懷里抱著的劇本:
「我知道你們不是杜鎮的人,也以為自己到了一個鬧鬼的時空。」
「但是我老婆子現在告訴你們,杜鎮是真實存在的。」
「不過,你們得完成了任務,才能離開這里。」
我心里一驚,沒想到杜鎮竟然確確實實存在在某個山川溝壑中。
神婆看出了我們的疑惑,向我們解釋:
「八年前出了那檔子事后,這鎮子就年年鬧鬼,現在鎮子上的人死的死,跑的跑,沒幾家還留在這了。」
楊小艾少見地開口:
「是因為杜阿賽嗎?」
神婆點了點頭:
「杜阿賽,死的時候才十六歲。」
「那丫頭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,可惜十六歲就嫁給了杜德才家的兒子杜順,后來被她婆婆生生打死了。」
聽到這里,我們都倒吸一口冷氣。
「阿賽啊,是很好的姑娘,她婆婆倒是個不積德的,結果杜阿賽怨氣不散,成了厲鬼,回來第一個就取了她婆婆的命。」
「鎮子的人都是墻頭草,她婆婆對她不好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大家難免不待見她。
」
「阿賽成了厲鬼,回來就挨個報仇,對她越壞的,死得越早。」
「我們這一向是男尊女賤的,阿賽作為女娃,從小的日子過得就不好,也不怪她會回來鬧。」
神婆講到這里就停了嘴,耿恬恬忙問:
「那我們要完成什麼任務呢?」
神婆給了我們一份地圖:
「這上面有杜阿賽父母杜成家,和她婆家杜德才家的路,你們去了就知道了。」
神婆說完,靠在椅背上闔眼假寐:
「我能說的就那麼多,其他的,你們帶來的東西會告訴你們。」
這時,手里的劇本終于有了反應。
【叮咚——】
【簡答題:試還原杜阿賽的婚嫁真相。】
【截止:午夜兩點。】
10
我接過神婆遞來的地圖,其他三人都湊了上來。
我指了指地圖右邊的一處住宅:
「既然杜阿賽是被婆婆打死的,那我們先去杜德才家吧。」
大家都表示贊同。
路上,我聽見陳杉在后面和楊小艾嚼舌根:
「要不是你們三個女生在這,我就直接去墳場,和那個女鬼硬剛了。」
楊小艾則寵溺地回應:
「寶寶最厲害了!」
我和耿恬恬在前面聽得一臉苦笑,已經有兩個人死狀慘烈了,他怎麼還吹得起牛逼。
不過,在我心里又升起了另一個疑問。
既然是劇本殺把我們帶到這里,那麼我們中間是否真的有兇手呢?
如果真是這樣,那這個兇手是被女鬼附身了,還是現實中的惡魔呢?
想到這,我不由得和后面那對拉開了點距離。
杜德才家。
門沒鎖,因為常年沒人住,一進屋就踩了一腳浮灰。
房子是農村自建的兩層樓,正廳前還有一方水泥地的小院。
只不過,院子的墻上、地上都濺了黑血,即使經過了八年的風吹雨打,也沒有黯淡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