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怎麼還有臉來？」莫韶靈坐在陳紹睿辦公桌的邊緣，交叉手臂，用高跟鞋點了點最近的沙發。

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，是她慣用的伎倆，莫韶靈是情場老手，知道一旦處于優勢，絕不要放過羞辱對手的機會。

「紹睿！」沈意凈畢竟涵養較深，只是輕輕喊了一句，但語氣中還是充滿了不快。

「韶靈，你先出去一會。」陳紹睿平靜的說。

莫韶靈看了她一眼，丟給她一個蔑視的眼神，才快步走開，關上大門。

「意凈，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，我們兩個已經徹底的結束了。你難道沒有發現嗎？莫韶靈的魅力遠不是你可以相比的，她成熟、美麗、聰明，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性，而你，只是溫室中的花朵而已，對現在的我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，我已經完全清楚了……」

沈意凈一邊聽著，一邊留心觀察陳紹睿的說話習慣。沒錯，正如肖杉所說，他以前常見的那種語氣停頓現在已經消失了，他的表達十分流暢快速，但是好像只是在復述某種設定好的文字，當他看著自己的時候，靈魂仿佛還在別處。

「所以，你明白了嗎？從今往后，我不想再見到你了！」陳紹睿最后說道。

「什麼？」雖然和陳紹睿已經分手，但是聽他說出這麼絕情的話，還是第一次，沈意凈直接愣在當場。

「沈小姐，現在，請你出去吧。」

此時，莫韶靈不失時機的推門而入，她竟然還帶了保安上來。對于沈意凈來說，這是無法忍受的奇恥大辱。

「我不會就這麼罷休的。」沈意凈丟下一句話，憤然而去。

再次敲響肖杉家門，是兩天后的事情了。這一次，沈意凈換上了一頂灰色的休閑帽。

「你已經想通了？」肖杉問。

「我首先希望你誠實的告訴我，那樣做的目的。」沈意凈回憶著肖杉那天在自己耳邊所說的話，還是禁不住有些臉紅。

「為了練蠱。」肖杉直言。

「練蠱？什麼蠱？練蠱跟我有什麼關系？」沈意凈一頭霧水。

「為了煉美人蠱。」

「美人蠱？」

「嗯，蠱中最美麗的極品，制造出這種蠱的人，是周朝的大蠱師妲己，」肖杉侃侃而談，「那時候，她哀求紂王在摘星樓修建了蠆盆，并把幾千名宮女和毒蟲丟入其中，終于練成了能讓人美麗常駐的蠱蟲——美人蠱。」

「什麼？！」沈意凈聽得汗毛倒豎，「你要把那種東西丟在我身上？」

「當然不是，」肖杉忙不迭否認，「那是周朝時候的事情了，到現在，養蠱技術已經發展了幾千年，早用不用那種簡單粗暴殘忍的手段了。」

在沈意凈驚愕的目光當中，肖杉做了一個類似魔術師的動作，右手手腕在虛空中輕輕的一抖，華光四射，一條七彩的小小蛇躍然掌中。跟印象中那些惡心、粗獷的蠱蟲不同，它晶瑩剔透，光滑玲瓏，樣子頗為討人喜歡。

「這就是美人蠱的幼蟲，能被它看上的，無一是美人之中的極品。所謂煉蠱，就是投其所好，把它養飽，而它，可是很喜歡你呢，」肖杉滿懷深意的望了沈意凈一眼，「不過你放心，整個過程對人身是完全無害的，這點我可以保證。」

沈意凈不得不苦笑了一下，這能算是對自己的贊美嗎？她問道：「你煉這樣的東西，到底要干什麼？」

「煉蠱就是我的事業，像這樣美好的事物，難道不值得全心全意去培養嗎？」肖杉似笑非笑。

在做決定之前，沈意凈還是重新打量了肖杉這個人。冷峻、嚴肅，但時不時有一種帶著嘲諷意味的微笑，只是在那種面孔的背后，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對于自己事業的莊重和誠信。

要相信自己的感覺嗎？最重要的是，他是唯一能夠幫自己挽回劣勢的人。

4、黑師

在權衡了無數的得失之后，沈意凈點了點頭。

脫去外套，只穿著白色的 T 恤，身上蓋著一張輕柔的被子，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，沈意凈突然覺得很好笑。這種可怕的勇氣，仿佛是那些一輩子老老實實干活的實在人，突然跑去澳門吃喝嫖賭。

「可以開始了嗎？」肖杉的身邊在很近的地方響起。

耳邊響起了熟悉的小野麗莎的音樂，看上去是肖杉為了緩和自己情緒而播放的。

不像是練蠱，倒像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，被別人開膛破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