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道長收回蠟燭, 對著媽媽合掌。

「知道了。」媽媽站起身, 對著道長深深鞠了一躬。

自那場法事后，我便全然忘記了關于草蒲街的一切記憶。

包括柳三汀，和那個第二天的約定。

17

「……柳三汀？」一陣沉默后, 我試探地問了一句。

「嗯？」青年人似是第一次聽我叫他名字, 眉頭一挑。

「你想起來了。」柳三汀低了頭, 不再看我。

果然是他。原來邪靈也會長大，從當年青澀的少年模樣長成了現在的青年人。

「我……」我知道我需要解釋一番, 關于為什麼沒去赴約，為什麼再沒去過草蒲街，為什麼消失了二十年。

但這一切說來話長。而時隔太久，面對從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同伴, 我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道長當年封的靈通原來早已慢慢恢復, 而我卻沒有撿回在此遺落的記憶。

柳三汀的手再次搭上了我的頭。

「不太對勁，你的靈力本不該如此弱的。」

「你七歲便能以生魂落陰，怎麼會在成年后弱到被邪靈反噬？」他又皺起了眉頭。

「我沒認真學吧？道長教我的時候我總走神。」我有些心虛。

「不是的，靈力是你天生增長的。你現在的靈力，甚至沒你七歲的高。」

「那位道長, 恐怕盜了你的靈力, 而且不少。」柳三汀若有所思地說道。

我聽得血壓拉滿，恨不得立即殺回老家的道觀，將那道長老賊綁在樹上鞭打三天三夜。

我被偷走的本該靈力充沛而榮華富貴的一生！

「別急, 你先回去問問看。」柳三汀掰開我的拳頭，念了云訣將我們送回草蒲街上。

「回頭見。」我盤好腿，準備閉了眼回陽間。

「這次一定要回來。」柳三汀微笑著擺了擺手。

- 完 -

月明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