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要強行剝離母體嗎?
思考間,女子的表情越來越扭曲,下一秒,她扭頭看向了我,朝著我「咯咯」笑了起來。
她的臉皮在笑聲中逐漸脫落了下來。
這場面著實恐怖。
來不及細想,我掏出了口袋里的符紙,扔了過去。
「太上老君,天地顯靈,庚乾乾艮,自再萬難!」
令起,黃色的符紙飄了起來,直直朝著她飛了過去,幾張符紙分別落在了她的印堂、腳踝、手腕、小腹四個位置。
霎時間,金光沖天,原本漆黑的房間在此刻變得光亮無比。
「陳怡!」
那個名叫安京的男人也走了過來,他瞪大了眼珠,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這場面,對于一個凡人來講,確實有點太過震撼了。
「別過來!」我擋在了他身前「現在惡靈已成,我困住了它的母體,它肯定要找新的身體活下去!」
「別靠得太近!」
男人明白了我的意思,他頓在了原地,不再向前。
「話說,」我不由得看向了左右「她老公呢?」
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呢?!
「我在這里!」
說話間,一個男人從陰影處走了出來,他手持利刃,像是早就等待多時,表情陰森又恐怖。
「我好不容易才…才完成了這一切!」
「你為什麼非要阻止我!」
男人青筋暴起,他像一只喪尸一樣,朝我直直沖了過來。
好在一旁的安京眼疾手快,他縱身一跳,攔在了我們中間。
「接著!」
我將手中的桃木劍扔給了他,他瞬間會意,朝著男人的肩膀劈了過去。
說話間,兩人纏斗在了一起。
趁著這個機會,我開始念誦專門用來去除惡靈的經文。
「廣修萬劫,咒吾神通!」
「三界內外,惟道獨尊!」Ўʐ
「自在無息,使之雷霆!」
「太上老君,急急如意令!」
「破!」
8.
隨著一陣巨響,床上的女子發出了痛苦的呻吟。
不難看出,她身體的每一處都在被猛烈地灼燒著。
在掙扎了幾秒過后,她整個人又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。
「結……結束了嗎?」
我慢慢靠近女子,伸手測了測她的鼻息。
還好。
還活著。
總算是結束了。
我輕輕吐了口氣,然后又將目光放在了身后男人的身上「你擅自養靈,以陽濟陰,日后定會遭到報應的。」
「好言難勸該死的鬼,慈悲不度自絕人,」我背過了身,彎腰解開了女人身上的枷鎖「你好自為之。」
他并不在意我的話,只是死死的盯著床上的那具軀體。
墻上的指針「啪嗒」「啪嗒」的走著。
不止為何,明明事情已經結束了,但我隱隱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。
一輪紅月照了下來,不偏不倚,正落在了女人慘白的面容上。
似乎就是為了等這一刻,男人猛地站了起來,他抬手將匕首落在了她的小腹上,隨著鮮血的四濺,一個未成型的嬰兒被生刨了出來。
連同著女人的臍帶。
直讓人頭皮發麻。
「混蛋!」
我拿出了爆破咒,打算給他致命一擊。
而下一秒,更滲人的事情發生了,只見他高高舉起了那塊血污,一下又一下的塞入了口中。
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下來,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。
這場面……實在太有沖擊力了。
「已經結束了!」我強忍胃中的翻江倒海之意,好心規勸道「不要再執迷不悟了!」
「不!」一旁的安京好像發現了什麼,他指了指陳怡的位置「大師,你快看!」
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女人的身體正在慢慢復原,剛剛還清晰可見的傷口,在此刻瞬間愈合在了一起。
什麼情況!?
這不科學!?
我退后了幾步,又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男子身上。
男子的變化更是明顯,他整張皮都脫落了下來 ,腹部冒出了兩團黑氣,一雙瞳孔慢慢翻了上去,幾乎要看不到眼白。
狀似嬰兒。
看到這一幕,我腦海里突然閃過了師父的話。
「萬知,你記得,」彼時的師傅還算年輕,他拉著我的手,一字一句的告誡著我「月圓之夜的惡靈,不同于其他惡靈,」
「月圓之夜,是為最邪之日,一旦強行除靈,將惡靈和他的母體剝離開來,那麼惡靈勢必會尋找新的身體。」
「而至于他這副舊的軀體,則會成為靈的新主人。」
「也就是說,孕育惡靈之人,將會從養靈之人,變為馭靈之人。
「換句話說,她將會年輕永駐,長生不老。」Ўz
該死!
這麼重要的事?!我怎麼能忘了呢?!
「不對!」我突然反應過來「為什麼有人會自愿成為惡靈呢?」
「他不是想要一心讓靈為他所用嗎,現在這樣,不就是純純為他人做嫁衣嗎?」
9.
「當然是因為,他被人利用了。」
不知何時,床上的女人已經醒了過來。
「當然,不只是他,」她伸出了手,將目光落到了自己纖細嫩滑的皮膚上,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「你也被利用了。」
「你難道就不好奇嗎?為什麼我偏偏要在今天找你連線?」
「為什麼這房子這麼古怪,我還愿意在這里住下去。」
「你該不會——」
她頓了一下,「噗嗤」一聲笑了出來。
「真以為我是傻子吧。
」
怪不得。
怪不得一切都是那麼巧。
一切都是那麼的及時。
「如你所想,」她走下了床,一步步朝我靠近「我早就知道了我是陰命人,也早就知道了自己這具軀體是養小鬼的最佳人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