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有個傳說，把快出生的嬰兒連胎盤一起放入懷孕的大蛇體內，如果孩子不死，七天后大被蛇順利生出，長大后就能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。

嫂子懷孕那天，爺爺抓回來一條五米長的「過山峰」……

1

嫂子挺著大肚子，光溜溜地躺在床上，四肢鎖滿了鐵鏈。赤腳醫生把手從嫂子手腕上抬起來，笑瞇瞇地對爺爺說：「王大爺，恭喜恭喜，看脈象，這次絕對是男崽！」

哥哥流著口水，歪著頭看著嫂子「嘿嘿」地笑。

爺爺叼著煙斗，眉開眼笑地給醫生拿了一張紅票子，送他出門了。

赤腳醫生姓常，大家都叫他「賽華佗」，醫術高超，診脈斷脈從不出錯。

赤腳醫生有個祖傳秘方，女人吃完以后能在最短時間內懷孕，嫂子自打被爺爺買回來，短短五年就懷了八次，可前面八個孩子一個也沒生下來。

爺爺說女娃子都是賠錢貨，養大了也要出嫁，振興我們老王家還得靠男崽。

所以每次嫂子肚子一鼓起來，爺爺就叫「賽華佗」來診脈。

可惜的是，前八次脈象顯示都是女孩，嫂子也被爺爺灌了八次墮胎湯。

墮胎太可怕了，嫂子每次都疼得滿地打滾，拿頭在地上猛撞。

爺爺怕嫂子吃不消疼，把她用鏈子鎖在床上，讓我每天給嫂子喂飯擦身子。

我親眼看著一坨坨血肉模糊的小肉團從她下體里擠出來，她躺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喊，血液和體液汩汩地流出來。

我拿著草木灰給嫂子消毒，破爛外翻的紅肉和黑乎乎的草木灰混在一起，就像一堆腐肉。

每次給嫂子擦完身子，我都要做好幾天的噩夢。

終于，這次脈象顯示是男孩，嫂子不用遭罪了，可以安心養胎了。

2

我叫王小草，是爺爺撿來的。哥哥有智力障礙，二十多歲了還經常拉褲子，每天我都要給他擦好幾遍身子。

「小草，收拾好行李，爺爺明天帶你進山一趟。」

我應了一聲，低頭給爺爺收拾進山的行李和干糧。

在家里，爺爺就是天，沒人敢忤逆他。

爺爺說的振興老王家的方法，我聽村里老人說起過。方式很殘忍，但大家都都信這個。

把快出生的嬰兒連胎盤一起放入懷孕的母蛇體內，如果孩子不死，七天后被大蛇順利生出，長大后可不得了了。

按爺爺的說法，蛇是可以修煉成龍的，蛇有內丹，如果找到一條合適的大蛇，讓孩子在胎盤里就吸收了大蛇的精氣，這孩子就相當于含著龍氣出生，以后長大了也是人中之龍。

爺爺說，哥哥出生的時候就用這個辦法試了，可惜他沒憋到七天，大蛇被剖開肚子后三天就死了，哥哥也提前被取出來。

沒能熬到七天，哥哥先天有缺，腦子就出了問題，成了傻子。

就連和嫂子同房，都是爺爺手把手教哥哥的，爺爺自己先示范幾遍，再讓哥哥上手，只是苦了嫂子。

不過，像嫂子這樣被賣進我們村的女人，大部分都是家家戶戶共用一個，有時候是幾家幾戶湊錢買一個一起用。

幸運的是，我是石女，爺爺拿我沒辦法，因為沒人愿意出錢買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回家。

3

月光下，幽靜的小山村內，雞啼犬吠。

我睡得很沉，可總覺得好像時候有什麼東西在摸我。

迷迷糊糊地睜開一只眼睛，依稀能看見一個身影坐在我的床頭。

我渾身汗毛乍起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，瞬間睡意全無。

「你，你是人是鬼！！」

「狗東西，一會要上山，山里毒蟲多，剛給你抹了點防蟲藥，別一驚一乍的。」爺爺一巴掌打在我頭上，我又驚又怕，趕緊爬起來穿衣服。

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，地上像撒了一層銀霜。我不知道自己跟著爺爺走了多久的山路，天開始蒙蒙亮，我又渴又餓，肚子也咕咕地叫起來。

正當我準備跟爺爺要點干糧和水的時候，抬頭一看，爺爺突然不見了……

「爺爺，你在哪兒？爺爺，你別嚇我……」

「咕咕，咕咕……」

山里靜悄悄的，只有幾聲鳥叫，爺爺就像突然消失了，喊了半天也沒人應我。

周圍霧氣很重，想起爺爺經常跟我講的那些山村鬼事，我咽了口口水，隨手撿起一根木棍，給自己壯膽。

爺爺說過，在山里趕夜路的時候有兩條禁忌。一是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時候，千萬不要回頭；二是如果遇到鬼打墻，盡量站在原地等天亮。

一陣冷風吹來，我只覺得自己后背涼颼颼的，心里越想越害怕。

我伸出左手，摸到一棵小樹，樹皮光溜溜的。我趕緊一把抱住樹，好像這樣能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。

霧氣像一只怪獸一樣把山林吞沒，雖然天快亮了，可能見度卻不足數米。

「啪嗒！」

一滴雨滴落在我頭上，我暗自咒罵一聲賊老天，我都已經這麼慘了，還來欺負我。被雨淋濕不要緊，萬一生病了耽誤干家務活，到時候又要被爺爺打了。

「啪嗒，啪嗒！」

落在頭頂上雨滴越來越多，我隨手一摸，有些黏糊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