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如今我還是得先從面前的長舌入手,不過看樣子她好像對我也非常感興趣。
6
「你見過我?」
我心中一驚,如果她沒有說謊的話,那麼我姐姐的下落,長舌很可能知道。
長舌眼放精光,死死地盯著我,舌頭一抽一抽的,像蛇信子一樣:「有點區別,不過都一樣。」
說罷長舌用舌尖猛地一刺,正中我的眉心,頓時我便又暈了過去。
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,橋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土路。
我瞳孔劇烈收縮,因為這條路在我記憶里格外熟悉。
這是當初我跟丟姐姐的地方,我這是又回到陽間了嗎?
桀桀桀的笑聲打破了我的猜想,熟悉的身形出現,還是長舌。
她突然擊暈我,并將我帶到這里到底想要干嘛,如果只是單純地殺死我,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。
她此刻好像正在休息,沒有注意到我已經醒過來了。
我躡手躡腳地打算起身離開,手邊卻摸到了一段絲綢般的布絨。
低頭一看,居然是一件純紅的嫁衣,而沿著嫁衣看去,路兩邊的森林已經被嫁衣染成了紅色。
有掛著的,有躺著的,還有在空中飄著的,這些都是長舌抓來的新娘嗎?
我嚇得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,居然撞到了一棵樹上。
啪的一聲,從樹上掉下來一個骷髏頭,掏空的雙瞳居然冒著藍火,嚇得我又跌坐在地上。
這地方可真是恐怖,可我明明記得三年前我來到這里的時候,壓根沒有這些東西。
極大的可能就是我依舊沒能回到陽間,我被長舌困住了!
而看著周圍的眾多嫁衣和尸體,不用想都能知道,待在這里的下場。
那我姐姐呢,也在這一地白骨里面嗎?
只有長舌能給我答案,我掏了掏自己的兜,玉佩不知道怎麼不見了,而黃符所剩不多,還有一根師父給我的梨花針。
這是師父給我用來保命的,不到萬不得已,不能啟用。
我看著還在熟睡的長舌,將梨花針緊緊地夾在指間。
或許這是我唯一的機會,可以威脅長舌說出我姐姐的下落。
我轉換方向,朝著長舌躡手躡腳地走去。
一百米,五十米,二十米,我將最后的力氣都用在了梨花針上。
梨花針像是流星般激射而出,或許是察覺到致命的威脅,長舌居然醒了過來。
可惜已經晚了,無論她再怎麼抵抗,梨花針的威力奇大無比,只要被命中,就沒有反抗的余地。
長舌應聲倒下,我故意偏了一寸,讓她不至于死亡。
我沖過去掐住她的脖子,狠狠地威脅著她:「說,你是不是見過一個長得和我很像的新娘,三年前的凌晨三點,她的眼角還有一顆痣!」
長舌猛地吐出一口輕煙來,毫無反抗的力量了,只不過她居然還在笑著:「哦,是那個小姑娘啊,我就說怎麼看你那麼眼熟,原來你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妹妹啊。」
我聽長舌這麼一說,心里又燃起了一點希望,真的見過我姐姐,起碼能證明不是落在了方時那家伙的手里。
我用力一拳朝著長舌的鼻梁打去:「說!我姐姐到底在哪里?」
長舌已經睜不開眼睛了,不過她依舊是嘴硬著:「哈哈哈,你不是已經見到了嗎,就在你的身后,那一堆白骨里!」
我氣得用力掐緊她的脖子,看著她瘋狂地掙扎。
突然,我感覺到后背劇痛,有一把刀插進了我的身體。
我轉過身來,一張那麼熟悉又那麼冷漠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「姐姐!?」
7
沒有想到三年后再一次見到自己的姐姐,她居然一刀刺向了我。
我掙扎地往后爬,又興奮又有些疑惑:「姐,你不記得我了嗎,我是小言,沈言啊!」
長舌乘機跑開了,只剩下姐姐拿著刀朝著我一步一步地走來。
而她的手中還出現了那塊方時給的,已經碎成兩塊的玉佩。
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姐姐這副模樣,冷漠得嚇人。
曾經的她是那麼溫柔,對我那麼好。
可現在卻拿著刀,恨不得殺了我。
姐姐一臉冷笑地看著我:「我當然記得你啊妹妹,你穿婚衣的樣子可真美,只是這塊玉佩我記得更清楚!方時,你莫不是和他成婚!?」
我一時語塞住了:「我……我是為了去救你!」
姐姐突然仰著頭大笑了起來:「救我?我在這里三年了不見你來救我,你就是為了方家的財富,你趕緊給我滾,我不想要再見到你。」
沒想到我在姐姐的心里居然是這樣的形象,我成了她最憎恨的人。
可這些年我是靠著找到姐姐的信念才支撐到現在,姐姐是我在這個世上僅剩的唯一親人。
「我……」腦袋強烈的眩暈感襲來,背后的傷口失血過多,讓我有些意識模糊。
我還想著解釋,還期望著姐姐能像小時候一樣護著我。
突然長舌逃亡的方向傳出來巨響,隨之而來的是,無數樹木成片地倒下。
「想走!?遲了!沒想到,這里還躲著一只老鼠。」
刺耳的尖叫聲像是狂風般鋪天蓋地地襲來,是長舌!
她還沒有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