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一次,牛頭馬面沒有出手,鐘馗也只是冷眼看著,淡淡地道:
「買路錢被人家拿走了,你們取回來便是,再鬧下去,當心本座打得你們魂飛魄散!」
只一句話,不帶任何情緒,卻把所有的鬼魂都震懾得不敢鬧事,一個個都飄飛出去,朝那花錢的人游蕩而去。
此時的王洪文剛從夜總會里出來,喝得有些上頭,身后跟著好幾個小美女,鶯鶯燕燕地把他送上了車。
「王少,有空還來玩啊,明天我多叫幾個姐妹好好伺候你~」
那些小美女爭先恐后地給王洪文拋媚眼,把他勾得一個勁地笑,就那麼醉醺醺地開車上路。
他們沒有看見,在他的車子周圍,已經包圍了一群惡鬼,不停地游蕩!
隨著車子的繼續行進,出了市區,就沒有路燈了,周遭一片漆黑。
王洪文開始繞著一個路口魔怔了一般地轉圈圈。
他又繞了許久,終于發現了不對,醉醺醺地走下車來左瞧右看,就那麼步行向前走去。
可他走了一圈,仍舊是回到了停車的地方。
當王洪文看到車屁股的時候,頓時魂飛天外,嚇得臉色煞白,酒醒了大半。
這回老家的路,他是再熟悉不過,他今天竟然迷路了。
這便是正經的鬼打墻。
幾十只惡鬼圍在路口周圍,讓王洪文想跑也跑不掉。
夜色漆黑,只有車子有點光亮,但也能給他一點心理安慰。
突然,燈滅了。
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盡的漆黑當中,能見度不過一米,陰風吹過,樹葉沙沙作響,仿佛有人在輕聲低語。
「啊!!!」
王洪文突然鬼叫了一聲,瘋也似的就要開車門進去。
咔噠,咔噠。
不論他怎麼拉拽,車門就是不為所動,只能聽見卡扣的聲音。
風聲更緊了,那陰冷的感覺讓王洪文嚇得不敢睜眼,抱頭縮在車轱轆下面,瑟瑟發抖。
叮鈴鈴……叮鈴鈴……
忽然間,在那風聲當中,竟然有銅鈴的聲音夾雜著,由遠及近。
深埋著頭的王洪文越來越害怕,可越是害怕,他就越是好奇,忍不住轉過身來,悄悄地望了一眼。
「公子,你看什麼呢?」
赫然一張蒼白如紙的老臉印入王洪文的雙眼,聲音更是如同鋸木頭一般讓人直起雞皮疙瘩,嚇得他瞬間驚叫出聲,出了一聲的冷汗。
我認得這個鬼,是個媒婆。
媒婆皺眉,抬起一根手指來放在嘴邊,皺眉:
「噓,別驚嚇到迎親的隊伍,這個紅包給你,可要收好啦。」
媒婆取出一個大紅紙包來,放在王洪文的臉上,便起身離去了。
在她身后,不時傳來叮鈴鈴,叮鈴鈴的動靜。
而后,忽然憑空出現了一道紅光,接著吹打的鼓聲響起,竟然真的跑出來一支迎親的隊伍。
他們都穿著鮮紅的衣裳,把臉抹得煞白,紅臉蛋,喜笑顏開。
后面抬的花轎里,也不知道是誰坐在里面。
只是從王洪文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,露出了一只眼睛,直勾勾地盯著他!
王洪文嚇得渾身發抖,但卻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來,他生怕媒婆去而復返。
顫抖的手緊緊握著那個紅包,下半身已經尿了一褲子。
他硬生生地扛到所有動靜都消失不見,終于嗝了一聲,背過氣去,竟是被嚇暈了。
鐘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后,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王洪文:
「這麼快就扛不住了,真是便宜他。」
我一笑:「經這麼一嚇,估計得大病上一場吧?這還不夠解氣?」
鐘馗搖頭:「你總是太過善良,這怎麼讓我放心把罰惡司交給你手里。」
「放不放心你都得給我,否則再過五天,我可就魂飛魄散了……」
鐘馗臉色又變得陰冷,不再說話。
7.
王洪文一晚上沒回家,把李琴嚇得不輕,左右打了無數個電話,一晚上都沒睡踏實。
總算是清早在村口發現了王洪文的車。
她的寶貝兒子就躺在車轱轆下面,臉色白得嚇人,嘴唇發紫,手里緊緊地握著一個白色的紙包,褲子都濕噠噠的,傳出一股腥臊味。
圍觀的眾人捂著鼻子指指點點,都說王洪文是中了邪。
李琴掰開王洪文的手,取出那個紙包,里面赫然裝著一沓冥幣!
嚇得李琴趕緊把那些冥幣丟在一邊,圍觀的眾人也是紛紛躲閃。
常言道,不做虧心事,半夜不怕鬼叫門。
李琴親手害死了我和奶奶,她此時的心理壓力自然可想而知。
頓時冷汗冒個不停,手控制不住地顫抖。
但好歹是白天,她還能勉強保持鎮定,把王洪文放在車上就一溜煙開走了。
她先是去了一趟醫院掛號,醫生說王洪文是受了驚嚇,修養一陣就會復原。
但做了虧心事的李琴自然不信,私下里又打聽哪里有捉鬼的道士,愣是請了一個茅山道士回家,要給王洪文做法。
道士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深,王洪文發著高燒,一個勁地說胡話:
「我錯了……我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…」
我和鐘馗就在這院子的上空做個旁觀者,院子里到處都是惡鬼,飄飄蕩蕩。
那道士剛一進門,手里的羅盤就滴溜溜地轉,頓時讓他警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