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王小丫,我毀了你生前最在乎的棺材鋪,爺爺我還就不信了!」
鐘馗大驚,連忙就要現身去阻止王洪文。
這陰陽兩界的通道可是萬萬不能毀壞的。
但他還是晚了一步,王洪文拋出一個打火機,直接引燃了地上刨的木屑,大火瞬間就點燃了屋子里的棺材。
這樣的烈火,別說是鬼差,鐘馗都難以靠近,只能跟我蜷縮在一個陰暗角落。
氣得他胸口起伏不定:
「豈有此理!豈有此理!今天就算是閻王來也不能給這母子兩人說情!」
怒火攻心,鐘馗竟然顯露出了那猙獰本相,手朝著棺材鋪一招:
「孽鏡!來!」
只聽見叮的一聲,便從屋子里飛出來一塊鏡子,光艷照人。
這就是孽鏡臺的本源,也是開啟陰陽交匯大門的鑰匙。
也就是說,這孽鏡臺設在何處,何處就是罰惡司,何處就是鬼門關。
狹小的小街難以容得下消防通行,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,盡管竭力挽救,但鋪子也化為了一片廢墟。
王洪文張狂大笑,在街頭咒罵著我的名字,無視他人的目光。
鐘馗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:
「走,重設罰惡司!」
9.
我萬沒有想到,鐘馗竟然真把罰惡司設在了李琴家里。
頓時把那鄉下平平無奇的小房子變成了一處陰氣匯聚之地。
王洪文一點都沒察覺到不對勁,只是又把那個道士請來給李琴調理身體。
那道士剛一進院子,就發現了不對勁,緊張兮兮地左右查看,手中的羅盤更是瘋了一樣地轉。
崩!
那羅盤指針竟然因為轉速太快,從羅盤之中崩了出來。
道士頓時鬼叫一聲,哪還敢替李琴調理身體,嚇得轉身就跑,邊跑邊叫:
「我就是來這里賺個錢,可千萬別纏著我,他們家人做壞事不干我的事啊……」
王洪文看著道士逃跑的方向,吐了一口唾沫,罵道:「廢物!王小丫若是再敢來,我叫她有來無回。」
我冷笑一聲,他現在倒是挺有骨氣,之前也不知道是誰被嚇得尿了一褲子。
夜,逐漸深了。
院子里的陰氣也更加濃重了幾分。
今晚村子里的雞犬牲畜竟然也都個個噤聲,只能聽到門外如泣如訴的微風陣陣。
呼——
一陣陰風突然吹到家里,家里所有能照出光亮的物件全部都失去了效果,不論是燈還是手機。
王洪文頓時變得緊張起來,緊緊地抱住李琴。
此時的李琴好不容易恢復了些許,看到這一幕瞬間又緊張起來,轉而更是嚎啕大哭。
在這個恐怖的夜晚,那哭聲更是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。
「媽的,別哭了!」
王洪文嚇得厲害,被李琴哭得心煩,破口大罵。
李琴頓時咬著嘴唇,只敢輕聲抽泣。
窗外,借著微弱的月光,忽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人影,那些都是來排隊下地府的新鬼。
受到孽鏡臺的召喚,在這個小院之中聚集。
而王洪文和李琴身上的陽氣自然又成了讓鬼魂們垂涎欲滴的美餐,不由自主地湊到他們跟前想要大快朵頤一頓。
而這段時間一直因為沒有買路錢,過不了鬼門關的那些魂魄,一個個也都是怨氣愈發濃重,盯上了這兩個人。
哐當!
窗門打開,一條條魂魄飄飛進入家里,傳出陣陣鬼哭一般的風聲。
嚇得王洪文和李琴緊緊相擁,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。
「把買路錢還回來……還回來……」
那些鬼就盤旋在他們母子二人周圍,一聲又一聲地呼喚著,索要買路錢。
本就陽氣不足的李琴,哪里還經得住這樣的驚嚇,一下子又變得神志不清,整個人都陷入了幻覺當中,不受控制地鬼哭狼嚎:
「小丫,小丫……媽對不起你,都是你爸逼著我生兒子的……媽不是故意要害你……媽錯了,媽這就給你把棺材好好埋回去……」
「媽,您別纏著我啦……我只想害死小丫,沒想過害死您啊,是您太激動自己氣死的,不能怪我,不能怪我啊……」
「阿榮,別打我阿榮……啊……阿榮我錯了……我不該去找外遇,兒子……兒子不是你親生的……我對不起你……」
神志不清的李琴把一生做過的惡心事樁樁件件都數落了一遍,簡直比我這輩子看過的所有肥皂劇都要狗血。
王洪文原本還處在恐懼之中,現在突然從李琴嘴里聽說自己竟然是個野種,一下子崩潰了。
「啊!!!」
他突然狂吼了一聲,轉身就跑了出去,一把將車發動著就開著奪路狂奔。
他當然沒有發現,那些追著他要買路錢的惡鬼們都還纏繞在他身邊。
鬼使神差地,他開到了對向車道逆行,卻渾然不覺。
直到一輛大貨車迎面駛來,他忽然驚醒,忙著就要打方向,卻沒發現一旁就是萬丈深淵。
車子速度本來就快,瞬間就沖斷了路邊的擋板,直直地飛向懸崖當中。
而李琴一個人在家,沒了王洪文在身邊,心中的恐懼更甚,瘋瘋癲癲的就像是精神失常了一般,自顧自地說著胡話。
而在她身邊聚集的鬼也開始逐漸吞食她的陽氣,又讓她陷入了一重又一重的噩夢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