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體處理完了，我們又馬不停蹄地趕回502房間，開始清理屋子里的血跡。

等忙完這一切，我渾身脫力地坐在客廳沙發上，看了一眼時間，已經深夜兩點多了。

看著眼前整潔的屋子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異香，好像孫雨柔為了遮蓋血腥味而點的香。

一條生命存在過的痕跡，就這樣被我和孫雨柔抹掉了？為了80萬，為了我的親人，這值得嗎？

我若有所思。

“嗚嗚嗚嗚……”

突然，一陣啜泣聲響起，從臥室里傳來。

孫雨柔在哭？

我起身，慢慢走進臥室，看到孫雨柔側躺在雙人床上，雙手抱住蜷縮的雙腿，像未出世的嬰兒一般哭泣。

“你沒事吧？”

孫雨柔似乎被我嚇了一跳，哭聲止住了，她起身看了看我，突然張開雙手，做出擁抱的姿態。

我遲疑了一下，緩緩走了過去，剛到床邊，孫雨柔猛地撲到我懷里，抱住我，哭聲變得比剛才更大了。

我伸手摸著她的頭：“沒事了，沒事了…… ”

看來，孫雨柔也并非什麼心狠手辣的毒婦，之前好幾個小時殺人埋尸的經歷，已經耗盡了她的精力，一切塵埃落定后，安靜下來的她大概已經感到后怕和后悔了。

孫雨柔埋頭在我懷里哭了一會兒，突然抬起頭，櫻唇在我嘴上輕啄了一下，雙手開始給我寬衣解帶。

我愣愣地看著她。

夜深人靜的晚上，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眼含淚珠地渴求著我，而且在不久之前，我們還共同完成了一項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。

這讓我奇妙地起了生理反應。

雖然此刻孫雨柔穿著一套再普通不過的居家服，可我記得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，她那張薄紗之下曼妙的身材。

失業后的這些日子，我承受了無數壓力，跟妻子也已經久未溫存，這些痛苦在這一刻被完全點燃、釋放。

我一把將孫雨柔推倒在床上，壓了上去。

8.

那一晚的很多細節我已經不記得了，我只記得在兩次之后，隔壁的鄰居猛地敲了敲墻，似乎被我們吵醒了。

而我和孫雨柔只停下了不到一分鐘，心中對鄰居暗道一聲抱歉后，小心翼翼但仍舊瘋狂地鬧騰了起來。

第二天臨近中午時，我才從沉睡中轉醒，感覺腦袋昏昏沉沉，有些頭疼。

我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身邊，那里應該有孫雨柔的胴體。

可這一摸，卻摸了個空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意識比剛才清醒了許多。

我坐起身來四處看了看，孫雨柔已經不見蹤影，下了床來到客廳，發現孫雨柔放在沙發上的包和外套都已經不見了。

我趕緊掏出手機，撥打孫雨柔的號碼，聽到的卻只有“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”。

媽的！

她跑了？！

剩下的70萬她不打算給我了嗎！

可轉念又一想，孫雨柔確實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——我已經幫她埋了尸體，也清理了現場，對她來說，我已經沒有用處了。

至于那70萬，她就算不給我，我也沒有任何途徑可以要回來，報警威脅她是不可能的，因為我已經是幫兇了，報警會讓我自己也鋃鐺入獄。

可以說，她只花了10萬，就買了一個幫她清理兇案現場的幫手，還陪她度過了殺人后最難熬的夜晚，而且永遠不用擔心這個幫手會背叛她！

我完全被算計了！

“干！！！”我不由得怒吼了一聲。

可短暫的憤怒過后，我又感到一股陰冷——這個死過人的偌大房間里，只有我一個人，窗外的陽光雖然燦爛，我卻感覺不到溫暖，而是有種即將失去自由的恐懼，仿佛警察下一秒就會破門進來抓我一樣。

這麼一想，我一秒也待不下去了，趕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，狼狽地逃離了那套房子。

回到家之后，妻子一臉怒容地質問我到哪去鬼混了，平時我或許會跟她據理力爭，可這次我確實做了虧心事，只好一聲不吭忍受著她的怒罵，卡上的10萬元也沒敢跟她說，怕她問我錢是怎麼來的。

那之后的幾天里，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，晚上怎麼睡都睡不著，腦海里全是李明達尸體的模樣，白天送外賣也經常走神，好幾次差點出車禍。

直到一天早晨，我還沒起床，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我。

開了門，我迎面看到三位警察站在門口。

“你好，張晨是嗎？”

“是我……”

“跟我們走一趟吧。”

被帶上警車的時候，我心里清楚得很，好運氣不會有第二次，這次警察上門來抓人，一定是埋尸案暴露了。

可究竟是怎麼暴露的？怎麼會暴露得這麼快？孫雨柔被抓了？然后供出我了嗎？

等我到了公安局，被帶到一間防備森嚴的房間里，見到孫雨柔的時候，這些問題都有了答案。

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孫雨柔，而她在警方的保護下哭著指認我：“警察同志，就是他！就是他殺了李明達！還強奸了我！”

9.

我殺了人？還強奸？

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
警方語氣森然地對我展開審問，我只能把自己做過的事如實供述，可是一切都跟警方掌握的情況對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