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略帶討好的聲音響了起來：

「劉婆，您老人家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
「怎麼好好的，天生就中邪說看到他二姐了呢？」

喵嗚一聲，我感覺一只貓跳到了我身上。

劉婆那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：

「看著黑貓這反應，你們家多半是有不干凈的東西。

「對了，你說天生看到了你那個丟了的二女兒？」

媽媽扯開一條凳子，招呼著劉婆坐了下來。

「是啊，他一睜眼就說看到他二姐了，可把我嚇壞了。」

劉婆慢條斯理地說道：

「不是一睜眼就看到二姐了，而是他二姐一直就在這屋子里！

「這文曲星的眼珠子，開的可不是普通的眼。

「那可是通靈陰陽眼，是能看到死人的！」

我媽像是被鎮住了，說話都有點支支吾吾的。

「那……那可咋辦啊？」

劉婆沒搭理她，而是自顧自地說著。

「陰魂不散，必有怨氣啊……

「你家二女兒，真的是被人販子拐走的？」

砰！是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聲音。

媽媽為什麼這麼慌亂，難道二妹不是被人販子拐走的？

半晌，媽媽才顫顫巍巍地開口。

「哪有什麼怨氣，我對這死女子可是沒得說！

「肯定是在外面被別人害了，回來作妖！」

劉婆冷哼一聲，徑直往門外走去。

「你不和我說實話，我可沒辦法幫你。

「如今你家這陰魂被通靈眼驚動，就要開始索命了！

「那些對不住她的人，都要死！」

說完，她不顧媽媽的勸阻，離開了。

媽媽沒拉住劉婆，沖到我面前狠狠給我兩巴掌。

「都怪你，搞出這麼多幺蛾子出來。

「天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，我饒不了你！」

4

媽媽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后，把我鎖在了屋子里。

每天，不定時地送來幾碗稀飯。

我無事就在屋子里摸索著，已經習慣了黑暗。

兩天后，也就是高考結束的日子。ŷʐ

我在房間里，聽見了劉老師的聲音。

我心里一陣激動，趴在窗戶邊聽了起來。

劉老師胡子拉碴，頭發都沒洗就跑了過來。

他痛心疾首地對我媽說道：

「春妮這孩子咋沒去高考呢！她這成績上個清華北大是完全沒問題的！」

我媽在外面搓著衣服，翻著白眼不屑地說道：

「考得再好有什麼用，還不是要嫁人的賠錢貨。

「春妮出去打工去了，你就不要在這里咸吃蘿卜淡操心了！」

劉老師氣得語無倫次：

「你……你居然讓省狀元去打工！真是無可救藥，愚昧至極！」

嘩啦啦！

我媽直接一盆水就潑劉老師身上了。

「我們自己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！

「你這老色坯，這麼關心我家春妮，不會是和她好上了吧？

「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報警，說你猥褻我女兒？」

在我媽的辱罵下，劉老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，落荒而逃。

我媽趾高氣揚，發出了勝利者的嗤笑。

劉老師是我最尊敬的老師，他知道我的家庭條件，平時給了我很多幫助。

他有個女兒，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。

我能感覺到，他在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。

而我，也把他當作了我的第二個父親。

看著他被我媽這樣辱罵，我面如死灰，指甲深深地進了掌心。

摸索著，嘗試了好幾次，我才把床單的一頭從房梁扔了過去。

慢慢踏上凳子，我把頭放進了床單打好的結里。

希望下輩子，我能遇到一個好媽媽。

就在蹬掉凳子的一瞬間，我感覺身后一冷。

像是有人在身后拉了我一把，把我拉得跌倒在地。

這時，我清晰地聽見了耳邊的聲音。

「姐姐別怕，二妹永遠在你身邊。」

是二妹的聲音！

5

二妹似乎還要對我說什麼，可卻被外面弟弟的一聲慘叫打斷了。

弟弟哀號著，像是看見了最恐怖的東西。

「媽！救我！

「我怎麼一夜之間，就有了白頭發和皺紋了！」

媽媽聲音帶著哭腔，拍打著大腿：

「作孽啊！我的兒啊。」

哭喊完，她掏出手機給劉婆打電話。

不多時，劉婆就急匆匆地進了院子。

她一看到我弟，就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「你兒子這命格，壓不住這通靈眼啊。

「這眼睛反噬，是要折壽的！」

這下，我媽不干了。

她死死扯著劉婆的袖子，兇狠地說道：

「這你剛開始可沒和我說啊，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，你也別想好！」

劉婆大手一揮，狠狠把我媽甩開。

「急什麼，我敢過來，就能把這事平了。

「我有一個法子，不但能讓你兒子把這壽命補回來，還能壓得住這眼珠子。

「以后耳清目明，升官發財不在話下！」

聽到這話，我媽咧開嘴笑了。

她諂媚地賠著笑說道：「只要我兒子能好，都聽您的！」

劉婆沉思良久，慢慢開口說道：

「不過，這個法子還是得要你閨女配合才有效……」

我媽扯著嗓子，沖我這邊吼：

「那是肯定的，她要是敢說半個不字，看我不揍死她！」

劉婆點點頭，滿意地笑了。

她們推開門，進了屋子。

我媽一看見房梁上的床單，瞬間就變了臉色。

她走過來，狠狠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。

痛得我渾身直冒冷汗，蜷縮在地。

「你是生下來專門和我作對的是吧？好死不死，偏偏在你弟弟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