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禁區的陷阱在這。
像美麗的捕蠅草,會讓玩家不斷被引誘走入其中,再將其徹底吞噬。
但我偏偏,天生就缺少好奇心啊。
引誘我,和對牛彈琴有什麼分別?
15
我在搜索二樓的時候,田沐正在四樓搜索。
將整個二層翻了個遍,都沒找到胸針后,我看著還在四樓的田沐,心中有了個主意。
每個房間的門牌號,都刻在一個小木牌上,木牌并非固定在門上,可以很輕松就拿下來。
于是我將二樓的所有房門號,從頭到尾,依次換了位置。
20 號和 1 號交換,19 號和 2 號交換,以此類推。
都換了一遍之后,掛著 202 房門號的房間,實際上是 2019 號,掛著 2012 房門號的房間,實際上是 209 號。
禁區引誘不了我,田沐那樣的變態,應該也不會被蠱惑。
所以我要親手給她再做個陷阱。
之前她要害我,現在我自然不會對她心軟。
況且,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。
在三樓相遇時,田沐的狀態很放松,她親親熱熱地跑過來,眼睛彎成了月牙。
「姐姐,你找到胸針了嗎?」
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:「如果我找到了,此刻早就離開別墅,而不是還站在這里和你說話。」
「這樣啊~」
田沐夸張地嘆了口氣,隨即又露出笑容:「姐姐好無情,我還以為會舍不得我呢。我可是很舍不得姐姐的,就算找到了胸針,也想留在這里,看著姐姐一間間房找過去,再一次次失望。」
雖然還在笑著,但是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無比,夾雜著甜膩的語調,像糖水被凍住后,做成了一把利刃。
「所以,姐姐你猜,我到底有沒有找到胸針呢?」
毒蛇在最后,終于撕下不和諧的白兔偽裝,露出了細長的芯子和毒牙。
我忽然笑了,聲音里帶了些愜意。
「之前找邀請函的時候,我看出來你有很好的身手,如果正面爭奪,我不會是你的對手。
「而且和現在讓我無端猜測相比,我想,你更喜歡把胸針拿到我面前,看著我想得到,卻無能為力的樣子。
「你之所以沒這麼做,就是因為,你還沒找到胸針,不是嗎?」
毒蛇吐了吐芯子,有些遺憾地說:「啊呀呀,姐姐怎麼一下就猜透了我的心思,一點都不好玩。」
我冷眼看著她走到二樓,搜索過 201 房間后,站到了 202 房門口——
雖然掛著 202 的牌子,但它實際上是 2019 號房。
三層樓的門牌號擺放順序,本來就不是一致地從左到右,所以她沒發現我動的手腳。
我看著她面帶笑容地拉開房門,短短一瞬間,一團黑暗的氣息從房門涌出,里面傳來陣陣嚎叫聲。
一個渾身覆蓋著鱗甲的怪物沖了出來,鱗甲上夾著昨晚舞會時的禮服,頭顱上頂著人類的臉,尚未異化。
是夫人。
梨渦還深深地刻在田沐臉上,她好像沒反應過來,就被夫人的手臂抓住了。
手臂細長干枯如被燒焦的樹枝,一圈一圈纏在田沐身上,把她送到了嘴邊。
這時我才發覺,田沐并非未反應過來。
她從始至終都未露出恐懼,甚至臉上的笑容也沒掉下過一分。
在被夫人咬碎頭顱的前一刻,她抬起頭,笑著看向我,嘴唇微動。
她說:「姐姐,下次不要再騙我啦。」
下一秒,她左邊的頭顱和臉頰整個被咬碎,夫人大口嚼著她的身體,退回了房間。
但是——
我眼尖地看到,在夫人咀嚼的過程中,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從她的嘴里掉落出來。
待房門徹底關上,我飛奔下樓撿起一看。
是那枚胸針。
盡管對田沐的死我毫無觸動,但游戲的惡劣還是讓我有些無語。
這關游戲通關的關鍵,不是 1v1,不是避開禁區,而是獻祭。
獻祭一位玩家,讓 ta 被藏在禁區的夫人吃掉,其他玩家才會獲得胸針,成功逃離。
不過,死的不是我,所以再惡劣都和我無關了。
拿起胸針走到別墅大門口,玩偶的聲音在腦中響起。
「恭喜玩家杜晴成功通關薔薇別墅逃生游戲,即刻傳送回家……」
16
我睜眼時,發現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。
床頭的鬧鐘,還停留在我穿進游戲之前,上床準備睡覺的時間。
秒針規律地向前走著,沒有絲毫異動。
兩天后,我在手機里搜到了一些新聞。
【一對情侶于兩日前去海邊游泳,無視安全人員的警告游入深水區,皆溺水身亡。】
【某星級酒店的廚師,在后廚備菜時,不知為何進入烤箱,被活活烤死。】
【城南一家健身房內,一位資深健身教練,在給學員示范舉重時,杠鈴鐵板意外脫落,將其砸死。】
這三個案件,都發生在兩天前。
當事人的生前照片里,全部都是我在游戲中見過的臉。
但是,我沒有找到田沐。
她在游戲里應該死透了,但為什麼沒有上新聞?
難道現實世界她的死亡太過平常,所以沒有被報道?
正在思索時,我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。
【玩家杜晴您好,再次恭喜您成功通過薔薇別墅逃生游戲。
我們十分欣賞您敏銳的頭腦、沉著的反應和強大的心理素質,誠邀您于兩個月后加入勝利者玩家俱樂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