罷了,絲毫勾不起人交流的欲望。
十分鐘后,玩偶的電子音準時響起:
「休息時間結束,現在播報第二關游戲內容。」
8
「游戲主題:怪物的復仇。」
「游戲介紹:沒能吃掉所有村民,怪物惱羞成怒,決定實施報復。它趁村民們不注意,悄悄附身在其中一人身上,藏在村民中間,打算借此將村民們一網打盡……」
「游戲規則:怪物藏身在村民中,玩家們需要集體將它找出來。游戲開始后,每位玩家將獲得一把匕首,將匕首捅進怪物的心臟,即視為成功通關。」
「注意:游戲時間為 30 分鐘,超時則默認游戲失敗。村民不可互相殘殺,如果將匕首捅進同類的身體,視為單人游戲失敗。」
「找到藏在你們之間的怪物吧,祝大家好運……」
玩偶的話還未說完,我突然打斷道:「這不公平吧。」
電子屏幕里,玩偶平和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,眼中紅光越來越盛,帶著嗜血的興奮。
「播報游戲通告期間喧嘩,會按違規處理,這位玩家忘了嗎?」
我點點頭,冷靜地說:「我沒忘,但上一輪游戲是我找到鑰匙通關的,得到的卻只有全員休息十分鐘的獎勵,沒有我個人獎勵,這不公平吧?」
「你身為游戲規則執行者,我有權質疑你玩忽職守。」
「請問有舉報途徑嗎?我想舉報你。」
玩偶的表情僵住,嘴巴還維持著咧開的樣子,電子屏幕突然變成了雪花。
幾秒鐘后,它重新出現,陰森可怖的臉又恢復了平靜。
「玩家杜晴你好,第一輪為集體通關游戲,不設置個人特別獎勵,游戲規則并無紕漏。」
「但檢測到你在游戲通關過程中表現突出,我可以給你一次提問的機會,任何問題我都會回答,請問你現在要使用提問機會嗎?」
它眼中的紅光黯淡大半,大咧的嘴巴也恢復了原狀,如果忽視大得占滿眼球的瞳仁,它看起來和普通玩偶沒什麼兩樣。
像是刻意裝出的溫和。
但我能聽出來,它這話說得不情不愿,咬牙切齒,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我生吞活剝。
我沒理它的惱意,毫不客氣地接過提問機會:「第二輪游戲里,玩家目標是找到怪物,那怪物的目標是什麼?在游戲過程中吃人,還是活到最后?」
玩偶齜了齜牙,陰森森笑了一下,「怪物的目標是存活到游戲結束,作為獎勵,所有玩家都會成為它的食物。」
這麼說,怪物應該不會在游戲過程中主動攻擊人,這樣容易暴露身份,反而會導致它游戲失敗。
看來我不用擔心游戲過程中被怪物襲擊的風險。
「我的解答已結束,請問玩家杜晴是否滿意?」
我點點頭,也咧嘴笑了一下,「我沒問題了,開始第二輪游戲吧,我急著回家。」
這時,玩偶的溫和假面突然撕破,容貌又變成了殘忍嗜血的恐怖樣子。
它嘴巴大張,興奮地說:「別急,給你的獎勵已經清算完畢,現在我們要執行你在我播報游戲期間喧嘩的懲罰。」
它話音剛落,我的脖頸處突然出現一道紅線,伴隨著火辣辣的灼燒感。
紅線漸漸收緊,好像馬上就要切斷我的腦袋。
透過電子屏,我仔細看著玩偶的瞳仁。
里面充滿了貪婪和期待,我仿佛已經看到,自己的身體在瞬間被紅花抽空,變成一張皺巴巴的皮囊。
9
「你是不是搞錯了,我沒有違規。」
我冷靜地說。
脖子上收緊的紅線停住,玩偶的嗓音變得尖細刺耳:「我明明聽到了!你在我播報游戲規則的時候……」
「你記錯了。」
我嚴謹地幫它回憶:「我是等你講完游戲規則后才說話的。你應該有監控錄像,可以回看一下,我說話的時候,你在祝大家好運,這不屬于播報游戲規則吧?頂多算閑聊天。」
玩偶又一次卡殼,大概真的被我氣到,我脖子上的紅線時松時緊,但就是沒有切下我的腦袋。
好半晌后,它干脆無視我,悶悶地說:「第二場游戲正式開始。」
屏幕出現了 30:00 倒計時。
不過這次,玩家眼前并沒有出現幻覺。
大概我和玩偶的對話太過炸裂,其余幾個玩家都直勾勾看著我,好像有一肚子話要問,卻不敢說出口。
還是西裝男咳了一聲,又拿起游戲主導權。
「游戲規則要我們找出怪物,我建議大家先講一下各自的情況,也許能從語言漏洞中發現線索。」
他忌憚地看了我一眼,說:「杜晴女士,要不你先講講?」
我把玩著突然出現在手中的匕首,試了試握著的角度,頭也不抬,「你們聊,我沒什麼可說的。」
他瞬間又惱火起來,整張臉皺成一團,刻薄地問:「你怎麼能這樣?這關游戲明顯要團隊合作才能通關,你這麼不配合,不會被怪物附體的就是你吧?」
人心惶惶不安時,隨便一句猜疑都很有殺傷力,即使他這句話毫無依據。
原本坐在我正對面的女高中生,僵著身子往左邊挪動了幾寸。
坐在我左側,和我只隔著一個身位的禿頂男人擦著腦門的汗,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,但握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,刀尖正正好好對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