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皇帝三十三年，徐福自海外歸，獻長生不死藥。

藥是一團肥膩柔軟、皺巴巴的肉塊，有手有腳，五官散落周身各處，偶有嗚咽聲傳出。

秦始皇令人試藥，試藥者卻癲狂發瘋，爆體而亡。

幾天后。

試藥者的妻子見到了重新歸家的丈夫。

01

我在東京大學的好友發來郵件，說要請我去參觀一項有關「偽人測試」的研究。

這是一項為了鑒別人類和類人生物區別的研究項目。

目的是發現潛藏在人類之中的類人生物。

有不少學者認為，在茫茫人海中，肯定有其他生命體偽裝成人類生活。

02

羽田源是東京大學醫學系的副教授，主攻分子細胞生物學。

三年前在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葬禮上，我與他一見如故，后來也時常聯系。

他雖是日本人，可對中國文化極為感興趣。

我研究先秦文明，剛好也和他有不少共同話題。

有一次我開玩笑地提及「羽田」這個日本姓氏，在野史中記載可能和中國古代的徐福有關。

傳說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尋找長生不死藥。

徐福苦尋多年未果，不敢回去，就直接住在古日本，并把自己七個兒子改成當地姓氏。

諸如有福、羽田、波田等可能都與當初的徐福和秦人子孫有關。

這雖然只是傳說故事，可羽田源卻信以為真，激動不已。

后來羽田源在日本古籍《宮下富士古文書》中找到相關記載。

他興奮地向我引經據典，說自己是徐福的后代。

03

再次見到羽田源，他明顯老了不少，四十多歲就已經頭發花白。

他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向我介紹有關「偽人測試」的研究項目，并和我進行相關測試。

他聲稱自己已經恢復本姓「徐」，不能再叫他「羽田源」，而必須叫他「徐源」。

因為研究方向的不同，我對于所謂的類人生物并不了解。

雖然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，可我一直都認為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這種生物。

但羽田源明顯對其存在是深信不疑的。

他說：「類人生物自古就有。」

「他們隱藏在人類之中，與人類一般無二。」

「或許僅僅是為了生存。」

「又或者是為了某一天顛覆人類的地位。」

我覺得這根本不可能。

可他笑著對我說：「類人無處不在，可能就在我們之間。」

「或許是我。」

「又或者是你。」

「也可能……」

「我們之間其中一人早已被類人取代。」

04

羽田源陰惻惻地笑，可能是想要嚇唬我。

但我對于這樣的玩笑并不感冒。

他隨后向我講起一個記載于《太平廣記》中的故事。

唐朝開元年間。

有個人得了半身枯瘦變黑的怪病，請了宮中的御醫來看也不知道是什麼病。

讀書人沒法子，于是按照傳說中的方向，出海尋找仙人。

他在船上飄了很久，終于來到一處島上。

島上有仙人「徐君」，賜他幾顆丹藥，一吃病就好了。

后來他回到大唐，恰好唐玄宗也得此病，于是進獻仙藥。

唐玄宗也隨之痊愈。

傳聞那位仙人「徐君」就是徐福。

他其實早就找到仙藥，并且成仙長生不死，卻不愿再回秦土。

我說這只是傳說。

可羽田源卻堅持認為傳說脫胎于歷史。

隨后他提及那種仙藥的模樣。

05

徐君給讀書人的仙丹是從一個嬰孩身上割下來的細小肉塊。

那嬰孩巴掌大小，手腳短小，通體一張臉，五官不齊。

浮腫的身體上是皺巴巴的皮膚，還會發出嗚咽的聲音。

這仙丹不論割多少刀都會再長出新肉，取之不盡，用之不竭。

我本能地想到《西游記》中所說的人參果，忽然一陣不適。

「《西游記》中說那人參果的模樣，就如三朝未滿的嬰孩，四肢俱全，五官兼備。」

羽田源連連點頭：「西游記的作者可能也聽說過這傳聞，于是將其寫在書中。」

在《西游記》成書之前的《述異記》一書中記載。

「大食王國，在東海中。有一方石，石上多樹，干赤葉青，枝上總生小兒，長六七寸，見人皆笑，動其手足，頭著樹枝。使摘一枝，小兒便死。」

可見這東西早在民間有傳說。

我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。

傳說和野聞一向不符合我嚴謹的研究理念。

可我又想起在《帝王世紀》中的一段記載。

「始皇帝三十三年，福歸，獻仙藥，狀如死嬰，皮皺肥短，嗚咽不可知。帝見藥丑，怒碎之，殺福，不復尋不死藥。」

羽田源聽完我的話激動不已，直言請我來果然沒錯。

我好奇地問：「這些不過是些傳說和野史，和請我來參觀偽人測試的研究有什麼關系？」

羽田源還是賣關子，說到實驗室就知道了。

06

剛到實驗室，羽田源就取出一個青銅盒子。

我當即眼前一亮。

看這青銅盒子的造型和紋飾，明顯屬于西周時期，銘文和饕餮紋非常清晰。

而且工藝極佳！

只不過這盒子破了一角，價值大打折扣。

羽田源介紹說：「根據碳十四檢測，這青銅盒子鑄造于距今三千年前左右。」

我立刻推算出那大概是周穆王時期，更加驚奇和疑惑。

如果羽田源要請我參觀偽人測試，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來自周穆王時期的青銅盒子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