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蕭南，你該走了！」

我打斷他的話，下了逐客令，他本就不該來這里。

讓人看見的話，又是一堆麻煩事。

蕭南愣了片刻，大概是看懂了我眼神里的堅定，雙手一攤，笑著說：「好！我走！我只是忍不住想來跟你分享。那小崽子終于不會再占著林悅的愛了，她是我一個人的！」

他理了理皺巴巴的西裝，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
嘉嘉還在老地方蜷著，可能是因為精神緊繃過于疲勞，此刻已經閉上眼睡著了。

我將蕭南送至門口，他突然又回頭補了一句。

「蘇里，忘了跟你說，你家寵物，我還沒動手呢，他就自殺了。不過還是得謝謝你，艾比的事情，你做的真是太漂亮了！」

蕭南最后的話，讓我心里猛然一個咯噔。

他沒有殺我的寵物？

小望真的是自殺？

他跳樓的那一刻，我還曾暗嘆過蕭南手法高明！

看來一切都錯了！

一股熟悉的寒意又冒了出來。

這場暗殺的交易，我們彼此都失敗了。

我打開冰箱的最下面一層，那針病毒還靜靜的躺在里面，冒著絲絲寒氣。

蕭南家的艾比，我本想是讓他死于疫癥。

可是他卻自焚了？

就像藍鯨計劃里的游戲一樣。

3

小望的葬禮，是在寵物公墓進行的。

一起下葬的，還有蕭南家的艾比，和另一家自殺的寵物。

我們三家寵物的墓地相隔不遠，我遠遠的看了一眼蕭南，他很善于偽裝，之前的欣喜和激動，全部被他蓋在了那副悲容下。

好像察覺到我在看他，他回頭望向我，我立即收回目光，視線放在了小望的棺材上。

這家殯儀館的殯葬服務確實不錯。

小望那具小小的遺體，被擱置在漂亮的水晶棺材中，非常符合它寵界嬌子的氣質。

只是，我給它的陪葬物品，不比艾比家那麼豐盛，游戲機、漫畫書、寵物玩具……統統沒有。

棺材內，只放了它一直以來所有的訓練資料，還有一座獎杯。

獎杯是小望最高榮譽的那座，我還記得，在那場國際比賽中，它僅以 20 分 17 秒的時間，碾壓各國優秀寵物，榮登冠軍寶座。

這個記錄，至今無寵物打破。

而那場比賽，也是它變狂躁的開端。

它就像一匹回歸野性的狼，在家里肆意破壞，再難馴服。

我因它受的傷也不計其數。

那之后的各種比賽，我也不得不以各種借口推脫。

這座獎杯，成了小望最后的榮譽，也讓我冠軍寵媽的寶座搖搖欲墜。

直至它死，我才找到一絲翻身的機會。

惋惜之余，我其實舍不得那尊榮譽陪葬，只是架不住那虛偽的母愛情深，還有多家媒體的煽情轟炸，我只能乖乖放進去入土。

水晶棺材一點一點下落，黑色的墳土終于將小望隔絕在七尺之下。

墓地中忽然吹起陣陣微風，在如此酷暑之季，竟有些陰寒。

我驀地打了個哆嗦，莫名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。

這種感覺，如針刺一般，我能確定不是蕭南的目光。可是環顧四周，我并沒有發現那隱于暗處的雙眼。

來參加葬禮的人并不多，都是養寵圈子里的優質父母，還有帶著撫恤金來慰問的少數政客。

媒體們也自然不會放過機會，閃光燈不斷，紛紛記錄著一代寵物明星的隕落。

葬禮結束后，殯葬公司高高興興的收工走人。

媒體和其他人也陸續離開。

我看到蕭南向我走來，好似要說什麼，但是看到有別的家長圍過來，他又原路返回，退到妻子身邊。

算他識相，現在接觸實在很蠢，不合適。

「蘇太太，節哀順變！」圍過來的寵媽抱了抱我。

「謝謝！」

我回之以微笑，臉上卻有些僵硬，大概笑容也有點丑。

這位寵媽看著我，欲言又止。

以我的聰明才智，自然猜到她要說什麼。

果然，下一秒，她說：「蘇太太，那個……你們家小望的訓練資料，有備份的吧？可不可以送我……一份。」

「沒有！」我依然是僵著臉回答她，「資料都陪葬了！」

「這……」

寵媽有些尷尬，好在她丈夫識時務，替她挽回了面子。

「你看你，蘇太太剛失去孩子，你就提這要求，太不懂事了！」說著，他又轉向我，「蘇太太節哀，我們改天再去請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