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最后這一次,他撐不住了。
媽媽告訴我,在我醒來的那天,丁谷河在 ICU 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氣。
醫生告訴我,如果我醒得再晚些,身體某些功能會留下永久的后遺癥。
究竟是丁谷河知道他將死于那一天,才將我撞出門外?
還是丁谷河知道如果我再不離開,下半生將承受身體的折磨?
我不知道,或許兩者都有吧。
「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」
我躺在病床上,哭得聲嘶力竭。
沒人知道我在對誰道歉。
對不起,我沒能留住你們……
對不起,我沒能跟你在一起……
24.
一年后。
「加油!」媽媽在旁邊替我鼓勁兒,爸爸則用雙手護著我。
我用盡力氣,拄著助行器,邁出了第一步。
一步、兩步、三步……
我力竭了。
爸爸第一時間從后面接住我,把我放到了輪椅上。
我能感受到他雙手激動得顫抖。
「蕓兒……成功了!你能走了!」爸媽的眼睛里滿是淚花。
我滿頭大汗,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。
是啊,我能走了。
我醒來之后,醫生對我進行了檢查,安排了恢復計劃,并對我的身體嘖嘖稱奇:
「你進入植物人狀態的日子不短,但是身體居然沒什麼大問題,好好地恢復一兩年,應該能跟受傷前差不多,真是個罕見的案例。」
果然,一年后,我的思考語言能力恢復如初,也第一次從輪椅上站起來,用雙腿走了路。
對于我在植物人狀態期間體驗的一切,醫生拿不出個準確的結論,只說可能是幻覺。
畢竟現代醫學仍然搞不清楚,植物人的意識究竟是否存在,存在于哪里。
但我知道,那些都是真的。
我看向床頭的一張照片。
那是我們班的畢業合照,人群中有個看起來傻傻的大男孩,笑得很燦爛。
我不會辜負你們的。
謝謝你們。
謝謝你愛我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