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這些,我又想起地窖里還有我爸親手泡的兩壇酸菜,好久沒吃了,那味道還真是讓人想念。
我們現在住的小別墅是我爸媽送給我的婚前禮物,別墅自帶一個地窖,可以用來存放酒釀。
但我倆都不愛喝酒,地窖因為不常使用,早就被我們當成了儲藏室用來存放一些雜物。
不知為什麼,往常平平無奇的地窖今天給我的感覺很古怪。
古怪之下,還涌動著一絲危險。
就好像門后面藏著什麼秘密似的。
如同被蠱惑了一般,我一步一步走向地窖。
我的手剛搭上地窖的門把手,沈持之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沖了出來擋在我面前:「別進去!」
我被嚇得后退一步,狐疑地問他:「里面有什麼?為什麼我不能進去?」
沈持之沖我笑了笑,盡管在我看來,這個笑容很勉強。
「沒什麼,就是太臟了,兩年沒打掃,我前幾天打開看的時候弄了滿身的灰塵,你粉塵過敏進去了有你好受的。乖,等我把里面收拾干凈。」
我尚在判斷他這句話的真假,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推著我離開:「我的小姑奶奶,你給奴才省點心吧。草莓都給你切好了,老規矩,你吃草莓尖尖,我吃草莓蒂。」
我被安置在沙發上,吃著甘甜的草莓,心里卻總想著那扇幽深的地窖大門。
直覺告訴我,那扇門后面,絕對隱藏著我不知道的秘密。
半夜外面又下起了暴雨,外面轟隆的雷聲將我驚醒。
碩大的雨滴砸在窗戶上,將玻璃砸得劈啪作響。
陰雨天,我最討厭的就是陰雨天。
小時候我的父母忙著做生意,甚至顧不上親自照看我,我上下學都是保姆接送,保姆的一次失誤,導致我被歹徒綁架。
當時就是這樣一個陰雨天,外面下著暴雨,我被捆住手腳,嘴巴被膠帶封住,被關在狹窄憋悶的后備箱里。
雨水打在車后蓋上的聲音密密麻麻又震耳欲聾,那種聲音幾乎成為了我童年時期的噩夢。
后遺癥就是一到暴雨天氣,我就必須有人陪伴才能安然入睡。
身邊空蕩蕩的,沈持之不知道去了哪里,我伸手一摸,他躺過的地方已經涼透了。
客廳里似乎有動靜,正當我準備起身查看的時候,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,低頭一看是本書。
這本書是我睡前看的,當時看了一半,沈持之端著水出現喂我服下藥,我吃的藥有讓人嗜睡的副作用,困意上涌我便把書放回書架上去睡覺了。
為什麼書會掉在床下面呢?
我把書撿起來,從書頁里掉出來一張便簽。
便簽上的字使我心臟一滯。
「快逃,你男朋友想殺你,證據就藏在你家的地窖里。」
5.
我像是被人重重敲擊了下腦袋,耳朵嗡嗡的,久久不能平息。
其實我應該冷靜地想一想,留字條的人是誰?他是怎麼知道的?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張便簽放進我的書本里的?
然而在巨大的恐慌下,我根本來不及思考這些,滿腦子都是他說的是不是真的,沈持之是不是真的要殺我。
腦子里有個聲音在說,是真是假,去地窖看一眼不就知道了。
小時候我曾看過一則童話故事,少女嫁給了藍胡子,住進了豪華的大別墅,別墅里有許多房間,里面裝滿了金銀財寶,藍胡子告訴少女,其他的屋子都可以自由進出,唯獨一間用金鑰匙打開的小房間不能進。
少女沒有抵擋住誘惑,還是走進了那間「不能進入的房間」,結果在房間里見到了藍胡子前幾任妻子的尸體。
我現在就是那個克制不住誘惑,想要打開房間的少女。
就在我走出臥室前,隔著房門,我聽到門后傳來隱隱約約的交談聲。
家里除了我和沈持之,還有第三個人!
意識到這點后,我不敢再貿然跑出去,而是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一道縫。
孫晴的聲音從樓下客廳傳過來。
「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?」
我的心跳倏地加快,像是跳到了嗓子眼。
砰砰、砰砰……
我聽到沈持之聲音冷漠地說道:「今晚。」
剎那間,我如墜冰窟。
殘酷的現實猝不及防地擺到我面前,說不出哪件事更令人難過:沈持之背著我劈腿了;沈持之想殺我。
只要想通前一件事,后一件就不難理解。
我的家庭條件比起沈持之要優越太多,我的父母經商有道,早早地為我鋪好了路,攢下了大筆財產。
曾經我百分百信任著我的愛人,一筆大額存單就存在他的名下。
拿著這筆錢,沈持之完全可以和小三雙宿雙飛。
可是我沒想到,那個曾經說危險來臨時絕對會擋在我前面的男人,有一天會為了另一個女人向我舉刀。
甚至在今晚之前,他還同我躺在一張床上,耳鬢廝磨。
胃里翻江倒海,惡心,想吐。
樓下的談話還在繼續,孫晴擔憂地表示:「需要我幫忙嗎?」
「我自己來,」沈持之像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,「我會處理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