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古代的貢院，作為考場，里頭暴卒、自殺、離奇死亡的人更是數不勝數，更有傳說，古代貢院其實最能招鬼，考生們在里頭吃喝拉撒數日，不僅污穢囤積，而且他們平生的冤孽，也會在此時找上門來。

至于伏波山，本來是一處喀斯特地貌形成的風景名勝，獨秀于漓江岸邊的風景，但偏偏有傳說講，伏波山下的水域名為伏波潭，是桂林「河漂子」最多的地方，所謂河漂子，就是河中死尸。而此地有水鬼的傳說，也不是傳了一天兩天了。

雖說這一切，可能一般人看來都是封建迷信。

但對于我們這些「局中人」，就不一樣了。

結合這女孩的講述，與她身上的傷痕來看，這一切，不像是假的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。」整個房間實在太冷了，我不由得發顫，伸手關了空調，順便扭頭，故作輕松地問。

「叫我曉云吧。」她說。

「你是一個人來這里的嗎？沒有別的朋友？」我又問。

「嗯……」女孩低著頭，一言不發，「我，我的行李，還在萬壽巷那邊，可我……我不敢回去。」

這時候，輝子那憐香惜玉加正義感爆棚的毛病又上了，拍著胸脯說：「我們幫你去拿，你就在這里，哪兒也別去。」

那女孩似乎猶豫了一會兒，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。

04

我覺得輝子瘋了。

雖然我不是第一天這麼認為，但今天尤為生氣。

我把他扯到陽臺上，說：「你什麼毛病，管這閑事干嘛？」

輝子說：「那我能怎麼辦？這麼小個姑娘，人生地不熟的，這麼信任我，我不幫她，誰幫她？」

「送派出所去，有人幫她。」我冷冷說。

輝子說：「派出所能管人的事兒，能管鬼的事兒嗎？萬一真是鬧鬼，我們把她送出去，豈不是害了她？」

「那她這個狀態，送神經病醫院去也行。」我皺眉說。

「你他媽知道精神病院在哪兒嗎？就在這說東說西，」輝子居然也有些惱火，說。轉而，大概是看出我實在不高興，不愿和我爭辯，又說，「算弟弟我求你了好吧，你想，咱們去一趟萬壽街，說不定還能了解了解情況，這女孩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，沒準她鄰居知道什麼呢？」

我沒搭理他，但也知道拗不過他。

我不想單獨和這個女孩呆在一起，也不愿一個人去闖鬼屋，考慮到這屋子里，也沒什麼東西能被偷走的，干脆就答應了輝子的請求。

萬壽巷，在桂林象山區，距離桂林傳說中的名勝象鼻山很近。

萬壽巷其實并不是那種陰森窄短的小巷或死胡同。

相反，這條巷子相對而言比較寬闊，一輛車可以非常輕松的從中間通過。

只是此刻，由于陰雨、積水、散落的生活垃圾，這條沒有行人的小巷，還是讓我感到一陣陣莫名的陰寒。

巷子走是如此，當你一走進去的時候，就會迎面吹來一股涼風。

這巷子兩旁，為數不多的幾盞路燈，也是忽明忽暗的，似乎在雨天電壓不穩。

恐怖電影的場景也不過如此了。

根據女孩曉云所說的地點，我們找到了在老舊小區樓道里的屋子。

這是一座普通的舊宅，估計有一二十個年頭了，這類樓房，往往樓道都十分昏暗，沒有燈的情況下，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。

房間的擺設，比我們那好不到哪兒去，屋子里散發著淡淡的霉味，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孩該住的地方。

這屋子，比我們那里還小一些。

我四周看了看，目光忽然落在床旁的垃圾桶里。

這個時候，輝子卻已經乖乖的按那個女孩說的，拿起了她放在床頭柜上的黑色書包。

「你看什麼呢，走啊。」輝子說。

我搖了搖頭，說：「你來看這里，這……」

垃圾桶里的東西，讓我有些頭皮發麻。

垃圾桶里扔著不少紙巾，而且幾乎都帶著血跡，我大著膽子，忍著惡心翻了翻，里面除了帶血的紙巾，什麼都沒有。

「這屋子有問題……」我說。

輝子顯然也看見了那些血紙巾，說：「廢話，不是都說了嗎，這屋子鬧鬼，咱們快走吧，站在這里太瘆得慌了……」

我點了點頭，立刻起身走人，剛到門口的時候，對門忽然打開了，一張蒼老的臉，慢慢探出頭來，上下打量著我和輝子。

05

這老婆婆至少也該有六十歲上下，看我們的時候，眼神里似乎帶著戒備，我有些尷尬，硬著頭皮對她微笑了一下。

她忽然說：「你們是，曉云的朋友？她人怎樣？沒什麼事吧？」

我一怔。

她會這麼說，顯然曉云是「有事」的。

我只沉思了一小會兒，立刻說：「她……搬到別的地方去了，這不，讓我們幫忙來拿東西呢……」

「哦，搬走了……也是，這房子不能住人啊，這房東太黑心了，讓一個小女孩兒住這種房子。」老婆婆嘆了口氣，說，「她沒事就好，搬出去就好。」

「這房子，有什麼問題嗎？」我連忙問。

「曉云沒跟你說嗎？這孩子，在這住了三四天了，幾乎每天晚上我都能聽見她的叫聲。也不知道她怎麼了，一直不肯搬出去，只說這兒便宜。」老婆婆又說，「這孩子挺有禮貌的，就是這房子，真不是人住的……」

老婆婆連著說了好幾次「真不是人住的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