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仨都沉默不語。
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。
阿明嘆了一口氣,用最簡單的句子把靜心碰到的事說了出來……
那天她身體不適,沒去上班,一個人留在宿舍里休息。
她睡的是上架床。
而工廠的宿舍沒有空調,只有那種很大的吊扇。
每個人在童年時候都曾心驚膽戰的事情,發生在靜心身上了——
高速旋轉的吊扇掉了下來,它不偏不倚正好往靜心身上砸過去,它的扇葉不斷揮舞,割開了靜心腰部以及下腰部大部分的血肉。
她在睡夢中驚醒,大叫著掙扎著想要求救,但那扇葉卻始終不曾停下,讓她壓根沒有生存的空間。
最后……
她在完全失去下半身,失去身上大部分血液的情況下,失去了生命。
其中也有異于常態的地方——
只是吊扇的扇葉而已,有那麼鋒利嗎?
都已經脫落掉下來的吊扇,為什麼還會繼續轉動?
誰也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又是一個非常靈異的事件……
聽完之后。
我想了想,不得不把早上曹小鵬跟趙營的事說了出來……
才剛剛說完,大劉就震驚地突出一句話:
「他倆早就死了啊!」
阿明也迅速表示:
「我也見鬼了!前幾天晚上……靜心來找過我,我想著又是夜里又是孤男寡女的,就留了份心思,后來才發現……她根本就不是人!」
我又問他:
「靜心她找你,有沒有說什麼比較怪的東西,地址之類的……?」
阿明點了點頭回答道:
「流溪河水庫。」
跟曹小鵬那小兩口的目的是一樣的。
到底那個水庫有什麼特別之處?
「阿政,你先看看這個,流溪河水庫,就在這個地方……」
阿明從桌面上拿起一個平板,遞給我。
我一看,頓時驚呆了。
那個流溪河水庫,居然就在石門森林后邊,雖然隔著一座五指山,但……
非常近。
看著這個熟悉而恍惚的地名,我腦子里又想起了那件無法忘懷的破事……
我們之所以是一個團隊,也是因為這件事。
曾經的我們,都是驢友。
我們自帶各種野外生存工具,徒步而行,去發現一些別人沒有去過,或者很少去過的美麗風景。
那次我們的目標,就在石門森林。
石門森林是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,在它北邊有座全市第一高峰,名叫:
天堂頂。
我們當時就是沖著這座高山去的。
首先是我跟大劉在本地驢友群里發出了探險倡議,曹小鵬、趙營、阿明,徐芳、靜心相繼加入。
一共八個人。
但上面那些名字加上我跟大劉,其實也只有七個。
還有一個人。
他叫呂曉東,跟我們相差不多的年紀,是個性格開朗的帥小伙。
他自詡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男子,他最喜歡的植物是獨屬于南方的米蘭花,甚至他的背包上,都印著一個米蘭花的輪廓。
就是他。
我們甚至連名字都不太愿意提起的,那個他。
那一次,我們這個五男三女的驢友團,試圖朝天堂頂發起沖擊。
但意外到底還是發生了。
我們碰到了不在天氣預報之中的壞天氣,尤其在山林里,暴雨加上狂風讓我們失去了方向。
在艱難尋找出路的過程中,呂曉東摔斷了一根腿,完全失去行動能力,成為團隊的累贅。
而在他摔傷的同時,連同在他身上保管的衛星電話也被損壞了。
可怕的天氣加上如此厄運,讓我們完全迷失在野外,與外界徹底失去聯系。
但阻礙我們的不僅是狂風跟暴雨,更可怕的,是絕望。
就算后來雨停了、風停了,我們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,指南針沒用,因為壓根不知道哪個方向可以脫困。
當救援隊找到我們的時候,距離我們上山已經過去半個月了。
好在我們都挺了過來,活了下來……
除了呂曉東。
在帶著傷病與我們前行的過程中,他不幸跌落山澗,掉進湍急的河流中。
我們是可以救他的,如果我們知道什麼時候能被救的話,其實他不用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