顯然,我被這自相矛盾的提示迷惑得難以向前。
「嘶……教導處啊!」身后是女班長憤怒到像要將我生吞活剝似的叫囂,我嚇得往后靠,卻意外發現教務處的門竟是虛掩的,導致我整個身體慣性地跌了進去。
然而教務處內的這一幕讓我血液瞬間凝結!
只見一個清瘦的女學生被人死死抵在桌上,喉嚨里發出痛苦且破碎的嗚咽!而那個男人,竟然是教導處的主任!
他一邊晃動著身體,一邊扭曲地威脅著:
「知道錯了嗎?」
「下次還敢和別人說嗎?」
「媽的!」
被侵犯的女生只能蜷縮在地上不住地顫抖著。
從這個角度,我正好看到了她的臉:短發,劉海長長的,幾乎遮住了半個眼睛。
我驚愕得再次無法呼吸,這不就是剛才追我的女班長嗎?!
不對,不對,不是。
雖然也是短發齊劉海,但明顯這個女生要長得更稚氣些,五官也稍有不同。
難道,這是女班長的親生妹妹?我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得脊背發直。
接下來,男主任還是不肯放過眼前的女生,罪惡再次上演。
可他們看不到我,仿佛與我根本不在同一個時空,這一切就像被倒放的錄像帶。
就在這時,教導處的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了。
女班長沖入的瞬間,被欺負的女生竟也同時消失。
只剩下男主任像被猛地驚醒了一樣,怒不可遏地扭過頭朝我死死地瞪大眼睛。
女班長沒有管發怒的男主任,而是指著我,指尖都在顫抖:
「你看見了吧?」
「那為什麼不救她?」
我見她失去理智,只能撒腿就跑。
5
這層教學樓我已經直直地跑了很久,總結出一個規律——每隔五個教室,會出現一個廁所。
我這樣永無止境地跑了十分鐘,身后是發了狠要追殺我的女班長。
平日里懶如廢柴,連多跑五分鐘都會喘的我,這節課我已經掙命似的跑了二十多分鐘。
我再次沖進了可以暫時躲避和休息的廁所。
此時我看了看手表,發現還剩最后 25 分鐘。
而這一次,廁所里竟然多了個人影。
那人破碎的臉,殘破的四肢……但她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,站在廁所的鏡子前端詳著自己。
此時,我幾乎百分百可以確定,她就是剛才在教務處被侵害的女生!
但有所不同的是,她已經是墜亡后的樣子了。
我強行壓住心里的恐懼:「你是……去年自殺的女生?」
鏡子前的女生開口了,滿臉的膿血,看得我頭皮發麻:「很抱歉,我這副樣子,大概嚇到你了吧?」
她語氣平靜,像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死亡,并且與我繼續說道:「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是反的。」
「如果你要逃出去,就不能太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。」說完,鏡子前的她朝我笑了笑,「包括我。」
她這副善惡難辨的表情,簡直比外面追殺我的班長還讓人毛骨悚然。
就在我思索間,走廊里突然傳來班長十分慘烈的尖叫聲。隨后,是男人緊跟其后的咒罵:「媽的,賤人,你跑不掉了!」
比女班長還可怕的,是這個藏在教導處里的變態啊。
我深感絕望……
「砰砰砰……」
變態似乎注意到了廁所里的我,瘋狂地砸著門:
「媽的!」
「南梨!」
「你別躲了,給老子出來!」
等等,他知道我的名字?!
這個變態怎麼會認識我?
6
我抵在門背后,一邊用力阻止著外面想靠蠻力沖進來的胖男人,一邊聽著鏡子前那個女生說的話:
「如果你還能活著離開這個廁所。」
「那就找找看散落的線索。」
只是,她的表情越來越怪異,聲音也不再那麼平和:「不然你就永遠待在這里,陪著我。」
「感受永世不得安息的滋味如何?」
她瘋了?
我感覺她也瘋了!
我看了眼手表,規則內提到的在廁所內不能超過三分鐘,而此時,表上的指針逐漸靠近最后一分鐘。
與外面殘暴變態的男人比起來,似乎廁所里稍微好一些。
可如果三分鐘超過了會怎麼樣?規則里沒有說。
九、八、七……
在秒針的倒計時中,整個廁所像一堆逐漸崩壞的數據,成了多頻閃爍著的虛影。
掐著最后一秒,我開門沖了出去。
隨即廁所消失,就連進入的門也變成了一堵結實的墻。
好險,我差點就永遠困在這里了。
好在那男人不知去哪了。
剛慶幸自己可以喘口氣,但女班長竟拖著血淋淋的腿,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。
她的右腿似乎被人用尖銳的東西生生砸斷了。
這一定是那個變態的男人干的!
我開始憎恨起他來,甚至對這個追殺我的女班長產生了同情。
按著我腦中的猜想,第一次嘗試與女班長溝通:
「你別殺我了,應該殺那個害死你妹妹的主任,不是嗎?」
可她完全聽不進去:「當然,他要死,你也要死!」
天吶,這簡直不可理喻。
我和她完全不是一個年級的,而且當時報紙里也寫了,是她妹妹心理脆弱,沒承受住主任犀利的批評,這才報復性從窗戶跳了出去,而警方證據并沒有指向他殺。
即使是有旁觀者,那也絕不是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