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將資料合上,看向鄭京衡,他起身說帶我去幾個地方。我跟著他來到和我媽同一天自殺的小伙子家門口。
我們剛在電梯前站定,本停留在一樓的電梯就緩緩上升到我們所在的樓層。
我們沒有按過電梯,而電梯里面也沒有任何人,電梯門就這麼詭異的在我們面前開開關關。
鄭京衡將手機舉到我面前,桌面上的時間竟然就是那個小伙子的自殺時間!
接著我又跟著他去了其他幾個地方,都有詭異的事情在他們死亡時間發生。
比如跳河的地方到了時間先是激起了一個水柱,接著水柱里出現了很多死魚!
做為社會主義好青年,我自然不相信這些鬼怪神力,那麼這些高度相似的事件,必然是人為。
至于為什麼對應五行這些縹緲的迷信,自然是為了利用人們心中對于鬼神的敬畏,遮掩某些不可告人的圖謀。
想清楚這些,我沒有說話。
「這些資料是我的誠意,現在可以告訴我,你發現了什麼嗎?」鄭京衡問。
我將發現帶血的床單,以及我媽大概率不會自殺的事,毫無隱瞞,原原本本告訴了他。他好像并不驚訝,只是低嘆一句:「果然大有問題啊。」
我十分認同,接著他便沉默了,似乎有一種難言的悲傷縈繞著他。我不知如何開口,于是定定坐在對面等著。
過了一會,他問我:「你想要找出真相嗎?」怎麼會不想?我毫不猶豫的點頭。
這麼多的疑點,我不能讓我媽死的不明不白,何況還有個追隨我媽而去的我爸。
鄭京衡告訴我,他調查后發現這些人都接受過心理咨詢,并且在接受治療一段時間后,他們都被邀請進一個叫做「救贖」的群聊。
不知道在群里發生過什麼,這些人在一段時間后便會自殺,自殺后就會被逐出了群聊。他曾經好不容易掃到了群二維碼,試著加入卻失敗了,因為群是邀請制的。
他也試著去尋求心理咨詢,希望借此能進入群聊,但卻只見到醫生一面。第二次再去時連醫生面都沒見到,就被以「心理狀態良好,不需要咨詢的理由」拒之門外,所以他的調查也就止步不前。
「我感覺這是個什麼組織,他們在我去過后調查過我,但因為我沒有致抑郁的可能,所以即使我有意迎合問卷,后續也會被拒絕。而你……」
鄭京衡并沒有明說,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,可我并不能完全信任他,我需要驗證一些事情,于是我告訴他我需要仔細想想,便離開了。
回到家后,我翻出我媽摔壞的手機,修理好充滿電,開機后果然在微信里發現了那個叫「救贖」群聊。
但聊天記錄是空的,僅剩一條「你已被群主移出群聊」,我看了眼時間,正如鄭京衡所說,是我媽自殺的當天。
4、
我坐在沙發上,看著我爸媽的遺像,心中思緒萬千。
我知道鄭京衡手里的這些資料,可不是隨隨便便就給我看的,他應該從殯儀館開始就是故意接近我,包括今天的一切,應該都在他的計劃中,他對我一定也是有所圖的。
不過,我不在乎!他利用我也好,或者其他的也罷。
只要能找出真相!
于是我給鄭京衡發了條信息。
「我試試,明天就開始行動。」
雖然不知道對手是誰,但我不能打無準備的仗,所以我在心里已經盤算好接下來要做的事。
快臨近學校,我便彎下腰,低著頭,掩蓋住眼里的鋒芒,以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,走進了小樹林,這里是程麗的地盤。
我已經查清楚,在我媽出事的那天是她威逼利誘勞動委員,將實驗樓頂層的打掃任務分給我了,也是她聯合手下的擁護者,將我關在了頂樓,所以我才錯過了回家的時間!
同時,我還查到,她這麼做是因為胡教授。天下父母心,我爸曾來學校為我保研的事情找過胡教授,兩人一見如故,還一起吃了一頓飯。
沒想到,我爸沒兩天就鋃鐺入獄,而因為來流調的警察叔叔,恰巧趕在了胡教授上大課期間。一時間風言風語,于是,胡教授被牽連了,失去了唾手可得的職稱評定。
年輕儒雅,意氣風發的胡教授倍受打擊,自封為「胡教授」后援團團長的程麗,便對我出手了。
如果我爸媽還在,我一定是要繞著她走的,但現在我需要她,需要她再對我出手,為我成為抑郁患者進行鋪墊。
果不其然,我剛走進小樹林,便被一群人圍住。他們十分聰明,大致也是因為熟能生巧,專挑不會留下痕跡卻痛感十足的地方下狠手。
我痛得冷汗直流,身上卻不見絲毫傷痕。實在難以忍受的我,忍不住驚呼出聲,隨即嘴中被塞入了一塊布。
一股臭烘烘的餿味直沖天靈蓋,不僅止住了我的聲音,也止住了我即將翻涌上來的干嘔。
我手指甲狠狠嵌入手掌,時刻提醒自己,不能反抗,不能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