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衛嶼一臉溫柔貪戀地回憶著,和他口中變態的話格格不入。
我眼神淡漠地看著他。
衛嶼結束回憶,趁著我不注意沖向了我,大有同歸于盡的意思。
我的身子被猛地撞出去。
在墜下去的那一刻,我的手快速抓住了墻體外可供攀登的腳架。
可惡!
衛嶼抓住了我的腿,怎麼甩也甩不開。
就在我體力不支要松手的時候,衛嶼突然松開了我的腿。
他張開雙臂,坦然墜落。
四目相對,衛嶼帶著癲狂的笑容,詭異又瘆人。
「程柔,把手給我。」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頭頂上傳來了顧懷謙急促的聲音。
他小心地把我拉了上來。
「對不起,來晚了,我沒想到衛嶼這次動作那麼快。」
我沒有理會顧懷謙的話,「我先去洗個臉壓壓驚,」轉身下了天臺。
廁所里,我瘋狂地用水沖著臉,來平復心情。
看著鏡子中狼狽的人,我告訴自己,只要再成功反殺一次,一切都會結束的。
但我感覺一切都不太對勁。
從發現衛嶼密室,到知道殺戮等價原則,再到一次次地反殺成功,一切都太巧,太容易了。
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,操縱著我走下去。
16
我邊想邊用衛生紙擦手。
雙手一片濕涼。
不對。
在衛嶼家里,顧懷謙摸我的手,是干冷的,他的身上也帶著股不易察覺的冷氣。
他卻告訴我是去洗手了。
可洗過的手,無論擦得多干凈,也不可能一點都不濕。
一個毛孔悚然的想法涌上我的心頭。
顧懷謙騙了我,他根本沒有去洗手,而是去,切斷了小區的總電閘。
讓我誤以為是小區自然斷電,讓我看到了衣櫥夾縫里的光。
他的手冰涼一片,是因為外面寒冷的天氣加上冰冷的不銹鋼電閘箱。
我心如死灰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。
所以,顧懷謙也在騙我嗎?
他,在循環中,又扮演著什麼角色?
他和平行世界的衛嶼又是什麼關系?
我到底做錯了什麼,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對我?
一個個疑問讓我頭痛欲裂。
我不敢相信,那個為我擋住棒球棍的顧懷謙,也背叛了我。
顧懷謙也靠不住了,我現在,只能相信自己了。
我打開手機,撥通了電話。
17
「程柔,怎麼去那麼久,快七點了。」
顧懷謙看我出來,松了口氣。
「我有點拉肚子。」
我心虛地解釋道,臉上扯出一抹笑。
「還有最后一次就結束了,打起精神。」
顧懷謙看我臉色不太好,拍了拍我的肩。
我忍住生理上的抗拒,說了個「好」。
「顧懷謙,我可以相信你嗎?」
我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。
顧懷謙身子怔了怔,轉而微笑。
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
「就是想問問。」
「你可以永遠相信我,程柔。」
顧懷謙的眸子里帶著幾絲溫柔纏綿。真誠又熱烈。
所以,到現在,還要繼續騙我嗎?
18
第 51 次循環,我躲進了體育器材室,顧懷謙給我發了很多信息,打了十幾個電話,我直接選擇性無視。
但這麼躲下去也不是辦法,我準備去找顧懷謙當面對峙。
剛出門,我和路對面的衛嶼撞了正著。
他聽到聲響,機械地轉過頭,眼神中帶著不可思議。
簡直是造孽。
我拔腿就跑。
「柔柔……」
身后的衛嶼緊追不舍,把我逼到了藝術樓。
我跑進了樂器房,躲在黑色的絲絨落地窗簾后,斂住呼吸,汗毛直豎。
「柔柔……」
我聽到衛嶼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,越來越近。
看不到我,看不到我,衛嶼離開。
我在心中默念。
可是事與愿違,我能感受到,衛嶼就在窗簾前。
那微弱的喘息聲讓人頭皮發麻。
我僵硬地看向一旁,正好看到了衛嶼探進來的頭。
不帶那麼刺激的吧?
我來不及多想,握緊美工刀刺向了他。
衛嶼接住了我的美工刀,鮮血直流,趁機奪過刀子。
「柔柔,我是衛嶼。」
衛嶼看著我滿臉的警惕,緩緩將美工刀遞給了我,以示他沒有任何惡意。
「柔柔,能不能先出來?」
「衛嶼,我可以相信你嗎?」
我問了,曾經問過顧懷謙的問題。
「可以。」
衛嶼向我伸出被割傷的手。
我猶豫了片刻,握住了衛嶼的手。
出來后,我還是下意識離衛嶼三米遠。
「程柔,快過來。」
顧懷謙突然出現在門口,語氣慌張。
我神色淡淡地走向他,將帶血的美工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「顧懷謙,我上次循環,給顧父打了電話。」
「所以,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?」
我充滿憤怒地質問他,聲音哽咽。
顧懷謙看著我紅腫的眼眶,張了張口,卻沒能吐出一個字。
氣氛一度劍拔弩張,但卻是單方面的。
「舉起手。」
沖出來的警察,幾乎瞬間控制住了我們三個。
我們仨直接被送上了警車。
我被單獨關到了審訊室。
聽意思,是監控室的人看到我拿刀刺傷了衛嶼,害怕出事,慌忙報了警。
19
我回憶起上次循環。
我給顧父打了電話,說了一切。
那頭的顧父火冒三丈,罵顧懷謙混賬。
在談話中,顧父說出了顧家的秘密。
十年前,顧家就開始從事時空穿梭、平行世界的研究。
只是沒想到,平行世界的顧家比他們搶先一步,成了主導的一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