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看到我差點喪命,勸我找女兒不能再逞能,我越發沉默寡言,但依舊沒有放棄尋找女兒的死因,直到 2022 年,女兒去世 5 年了,我和她媽媽都白了頭,還沒有任何消息。
7 月 18 日這天,老婆買了孩子生前喜歡吃的水果,還買了一些衣服和鞋子,準備 10 天后,在孩子 5 年祭日的時候帶給她。
她一遍疊衣服一邊哭,我在旁邊幫忙,一邊抹眼淚一邊安慰她,就在這時,傳來了視頻邀請的提示音。
不是我的手機在響,我拿起老婆的手機,也不是她的。
怎麼回事?我順著聲音的方向,找到床邊的抽屜,打開抽屜,里面是我放了好多年不用的手機。
「小蕊」,手機上顯示著她的名字。
我沒有看錯,手機上赫然顯示著「小蕊,正要邀請您視頻通話」。
我驚訝、激動,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,隨即點擊接受邀請。
「老爸,你猜我在哪里?」
「小蕊,小蕊!」我激動得說不出話,只感覺眼淚一直在流。我把老婆拉過來,老婆一看到小蕊就捂住張大的嘴巴,緊接著就哭了。
「爸媽,你們怎麼了,是不是太想我了?」她笑著眨眨眼。
我擦干眼淚,正要說話,「嘟」的一聲,視頻斷了。
我的手機沒電了。
我慌忙找到充電器,插上手機,開機。
開機的時間比一光年還要漫長。
通上電后,我又回撥回去,小蕊接起。
「老爸,你和老媽和好了?」
「和好?」
「對啊,昨天你不是跟我說,店里的焊槍丟了,你倆吵了一架嗎?剛剛我看到你摟著她呢。嘻嘻。」
5 年前,女兒給我打視頻的前一天,我跟她抱怨過,店里丟了一把焊槍。
老婆說是我看店的時候丟的,我明明記得是她看店的時候丟的。因為這事,我和老婆吵了一架。
我讓小蕊給我評評理,其實就是想孩子了,想和她說說話。
5 年前的 7 月 18 日,她給我打了視頻,告訴我找到了新工作。
而 5 年后的今天,也是 7 月 18 日。
「我找到新工作了,在電視臺一個欄目做編導,你看這里好不好?」
「小蕊,你那里……我說是,你今年多大了?」
「老爸,你開什麼玩笑,我今年 26 歲了啊。」
「26 歲?剛研究生畢業?所以,你那邊是 2017 年?」
「是啊,老爸,你糊涂了?」
「小蕊,你聽我說,我在 2022 年……你工作的地方有問題……」
「趙靜蕊!」我聽到有人在喊她。
「老爸,領導叫我了,我要進去了,改天再聊。」小蕊掛斷了電話。
「小蕊,你先別進……」
我僵在原地,握著手機的手心里都是汗。
我發起再次的視頻邀請、給她打電話,她都沒有接。
2. 趙靜蕊
我叫趙靜蕊,研究生畢業后一直很迷茫,在陌生的城市沒背景沒根基,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理想的工作。
我投了簡歷給幾家中意的媒體,不知道能不能成。
幸運的是,本市電視臺的一個法制類節目跟我聯系了,薪水不低,他們告知我通過了筆試,接下來還要面試,他們還偷偷告訴我,面試應該沒問題。
我懷著興奮的心情參加了面試,是一個男人面試我,據說是這個電視臺欄目的投資人。
他很瘦,但骨架很大,眼睛凹陷、牙齒凸出,手臂上有紋身,叫「費堯」。
費堯沒有問專業的問題,只是問了一些我的家庭情況。
我簡單說明了自己是小鎮來的做題家,獨自在這個城市求學。
閑聊間,他側頭看了一下我拿的包,「你這個包,不僅不是名牌,也已經過時了。」
我低下頭,有些羞愧,不斷搓著手。
「沒事,在這里好好干,賺到錢隨便買。」
說完,費堯點燃了一根煙。
煙霧繚繞中,我看到費堯朝我這瞥了一眼,那個眼神有些奇怪。
怎麼說,是獵手捕到獵物的眼神。
面試結束后,我被通知錄取了,需要和幾個通過面試的女孩子,一起去往真正的辦公地點參觀。
「是去電視臺嗎?」我問。
「到了你就知道了。」帶領我們的人沒好氣。
我又想發問,但看到那些人冷冰冰的,就忍住了。
「他們就這樣,別理他們。」說話的是小瓔,也是應屆畢業生,剛剛也通過了面試。
通過這次面試的,幾乎都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,幾乎都長得很漂亮。
我心里有些發怵,覺得這家單位奇奇怪怪的,可是想到這是電視臺欄目招聘,又看到有這麼多人一起去,就逐漸打消了心里的疑慮。
工作地點是在鬧市區,一座外表很不起眼的大樓。
外部雖然不起眼,但戒備森嚴,進出需要出入證,有很多保安巡邏。
內部的裝修很豪華,攝像頭分布很密,拍攝毫無死角。
我們被告知領導會找我們單獨談話,第一個女孩被帶進去一個房間,進門之前有人還刷了門禁。
等待的間隙,想起老爸跟我說他昨天和媽媽吵了一架,我給他打了個視頻。
本以為他們得知我找到電視臺的新工作會歡欣雀躍,沒想到他們竟然哭了。
還沒細問,就輪到我了。
「老爸,輪到我了,我要進去了,改天再聊。
」說著我掛斷了視頻電話。
一進去,一個男人就過來收走了我的手機,說是為了防止錄音。
單獨找我談話的是費堯,也是剛剛面試我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