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年的時候她還偷偷塞了個紅包給我，里面塞著張百元大鈔。

我爸是不會允許她給我錢的，自然更不會讓她去買紅包。

她就一針一線地用紅布給我縫了個，說博個好彩頭，希望我在接下來的一年里能平安順遂。

我很珍惜，把它當成護身符藏在了枕里。

我切好肉，去叫了趙希。

趙希正在屋子里喝茶看書。

她看見我來了，嚇了一大跳。

「咳咳。」她被茶水嗆住了。

我走過去想幫她順順背，卻被她側身躲開了。

「我沒事。不用管我。」她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，果然只咳了幾聲就沒再咳了。

趙希的身體越來越好了，要是在以前她能把肺咳出來。

趙希和我一起去吃飯了。

飯桌上，我爸喝了很多酒。

他不許我哥喝酒，自己卻百無禁忌，想喝就喝。

我哥看著我爸手里的酒，都快流口水了。

3

我爸喝了酒，又來了興致，準備接著處理新來的「貨」。

「扶兄你和我一起去。」我爸喊了我一聲。

我不太想去，但我爸叫了我，我沒辦法，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后面。

方才被我爸砍成人彘的女孩已經昏死了過去。

我爸踹了她兩腳，確定還還有氣進出后，開始扒女孩的衣服。

不是因為欲望。

而是要用針把皮膚刺得鮮血淋漓，趁著血還熱的時候剝下蛇皮，包裹在她身上。

時間長了，皮膚就和蛇皮長在了一起。

就做出一條「人面蛇」了。

我爸說人面蛇很值錢，拿去乞討，給人表演能掙好多錢。

但這種方法成功率很低，已經死了好幾個小孩了。

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。

我把頭死死埋在雙臂中，不敢再看接下來殘忍的步驟。

「咚咚。」

門突然響了。

緊接著是我哥的聲音，「爸能給我開開門嗎？」

「你怎麼來了？」我爸皺著眉問了句，又沖我喊道，「去給你哥開門。」

平時我爸進行采生折割時，我哥一般都是不來的。

因為他暈血。

很難想象我爸這麼殘忍的一個人，居然能生出怕血的兒子。

我從地上站起來，手剛要接觸到門，就被我爸一聲「別開」喝住了。

「這門外的東西不是你哥！」我爸咬牙切齒地說了句。

可是他和我哥的聲音明明一模一樣。

「爸快開門呀。」

「妹妹給哥哥開開門。」

「我有很重要的事。」

「開門！開門！」

我哥的聲音越來越高，越來越尖，直到最后徹底變形。

「那麼大的火都沒把它燒死！該死的畜牲！」我爸罵了句。

「好在我早有準備，給每道門都貼上了符，只要把門窗鎖好，有這符在，它進不來。」我爸得意洋洋地說。

門側的確貼著一道黃符。

「明天我就去找三叔，求個法子，解決了這黃皮子。」

門口的黃皮子叫了一會兒，就停了。

然后是鞋拍打地面的聲音。

腳步聲通向是我哥的房間。

我很害怕。

我爸知道了，一定會打死我的。

不不不，他會讓我生不如死的。

我咽了口水，手心都是汗。

我哥房間的門是壞的。

他讓我去找鎖匠修。

鎖匠離我們家挺遠的，我還沒來得及去請。

4

我提心吊膽了一整夜。

天剛破曉，我就直奔了我哥的房間。

我哥打開門，一臉不善，「干啥子？」

他跟沒事人一樣立在門前，只是眼底的青色濃重，看不出什麼異常。

我咿咿呀呀地向他比劃，我哥眉頭越皺越緊，「莫比劃了，煩球死人了。」

看他煩躁的樣子，我怯怯地收了手。

早飯后，我爸讓我哥帶著我去城里的面館。

面館是我爸早些年盤下來的。

地段挺熱鬧的。

表面是做生意，實則是看管在同一條街上被我爸弄殘的小孩。

盯著他們乞討。

我坐我哥的摩托車去了店里。ӳź

一路上我哥都在罵罵咧咧。

連路過的狗他都想踹兩腳。

他今天的心情好像非常差，我不敢靠近他，去了廚房。

案板上還放著賣剩的牛肉。

我拿刀去切，切了好幾下都沒切動。

刀有些鈍了。

我開始磨刀，腦子里卻在想昨天的事。

雖然我哥今早看著挺正常的，但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兒。

「這上面明明寫著三兩牛肉面七塊。你為什麼要收我八塊！」

「你自己看你吃了好多辣椒，一碗辣椒都要遭你挖空了。」

「我明明就挖了兩勺！你是不是看我是外地的好欺負！」

外面傳來我哥和另一個人的吵架聲。

我放下刀，去了外面。

和我哥吵架的是個光頭男人，個子不高，瘦瘦的，穿得也不怎麼好。

桌上的辣椒其實還有不少，我有些不明白我哥為什麼突然要為難這個人。

我伸手去拉我哥，我哥轉頭一個陰狠的眼神打向我，眼白布滿血絲，眼珠黑沉沉的，看著有些嚇人。

我松了手。

我哥不依不饒，居高臨下的，拿手指去點那個男人的頭，「吃不起就別吃！哈麻皮，給爺爺磕個頭，爺爺就請你吃了。」

光頭男人氣得渾身都在發抖。

背著個小鼓的孃孃，從布兜里掏出一塊錢給我哥，「得饒人處且饒人，我替他給吧。

」

她看著兇兇的，三白眼，沒想到是個好人。

我哥仰著腦袋不理她，也不接她的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