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如此,那我就只能替天行道,剝他皮、吃他肉啦!
進入酒店后,周致立馬從隨身攜帶的包里,掏出一個塑料紙包裝、四四方方的東西來。
呀。
這麼快就進入主題嗎?
我低下頭,故作嬌羞:「哎呀……這麼快嗎?你別這樣,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……」
在我羞羞答答的時候,卻看到周致撕開塑料包裝,露出一小面鏡子。
他一改常色,面色嚴峻地看著我:「仁詩,你被鬼給盯上了,這塊鏡子能夠照出鬼氣。」
我:「???」
我根本不害怕啊。
因為,我是比鬼更可怕的人尸。
「你是不是不相信我?」
周致急了,拿著小鏡子往我頭上照,他道:「我來酒店,是為了保護你,不讓你被鬼給殺害。」
我眨著眼睛看著他:「可我來酒店,是為了剝你皮、吃你肉的啊。」
04
「你……你說什麼?」
周致的臉都被嚇白了:「你是不是已經被鬼給上身了?」
他立馬從身上掏出一張黃色靈符,不由分說地按在我的額頭上:「啊詩,你放心,這靈符是龍虎山乾陽道士送給我的,它一定能祛除你身上的邪鬼!」
我直勾勾地盯著他。
他好奇怪啊。
在知道我要剝他皮時,第一反應不是逃跑,而是替我驅鬼。
周致不明白我心中想法,他貼完靈符后,滿臉緊張擔憂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:「啊詩,你好些了嗎?」
他在緊張我嗎?
我竟有些恍惚,思緒回到了五百年前。
那年我剛及笄,去古寺上香,在姻緣樹下踮起腳尖,系下紅繩,祈禱早日得到良緣,卻不小心頭暈發作,跌倒在樹下。
負心漢就是這樣出現在我面前的。
他穿著雖然寒酸,但形象良好,且文質彬彬。
他將我攙扶起身,用擔憂緊張的神色問我:「小姐,您有沒有事,感覺好一些嗎?」
姻緣樹下,我以為他就是我的良緣,所以不顧父母反對,拋棄身份,不顧一切與負心漢在一起。
卻不想,負心漢高中狀元,衣錦回鄉后,說我不守婦道,將我活生生按在開水里燙死。
極熱的滾水,瞬間將我皮膚燙裂,我的眼睛、口鼻痛得猶如火烤,生不如死。
我死后,被剝皮拔發,皮膚被狗啃噬,尸骨扔在荒山野嶺……
前世所承受的酷刑,讓我心中升起濃濃恨意。
所有負心漢,都得死!
我雙目開始猩紅,手指成尖鉤狀,不自覺想戳進周致的眼眶里。
「啊詩,你快醒醒!」
周致慌忙咬下自己的手指,將指尖血按在我的眉心,忐忑不安地祈求著:「希望童子血真的能夠鎮鬼。」
童子血確實是能夠一時鎮住鬼的。
但我不是鬼。
我本該是妖,類似白骨精。
但陰差陽錯間,我曾飲下朝仙白露,使得體內含有幾分仙氣。
因此,我似人非人,似鬼非鬼,似妖非妖,似仙又非仙。
可以說,這世間沒有任何能夠壓制住我。
而童子血的氣息,反倒會更加引誘我,讓我想吃他肉、嚼他骨、吃他肉。
我垂涎地盯著周致的脖子,正要開吃時,卻猛然驚醒。
他是童子?
童子?!
他沒有碰過女人!
難道他國外有未婚妻,別墅內有七個女友,都是假的消息?
我蹙起眉,十分艱難地吞了吞口水。
我只殺負心漢。
他從未得到過女人,照理,就不是負心漢。
「你滾吧。」
良久,我失落地嘆了口氣:「趁我沒反悔之前,立刻給我滾。
」
「不,我不能走。」
周致拿著那小面鏡子在我身上不斷地照啊照:「你身上還有黑氣,鬼怪還沒離開你的身,我要是走了,你會出事的。」
我:「……」
大哥,你有沒有想過,我就是黑氣本身?
「你放心,我一定會保護你的。」
周致一臉正氣,又從身上掏出一張靈符:「我把兩張驅鬼符都貼在你身上,肯定能夠把鬼驅走!」
我異常無奈。
別說驅鬼符了,就算是乾陽道人的祖宗十八代從棺材里起來,也不能奈我何啊。
為了能夠讓周致趕緊滾蛋,我還是十分配合地嗷嗷痛叫了幾聲,便將自身的黑氣收斂。
周致又拿鏡子照了幾下,確認那莫須有的鬼離開后,才欣喜地松了口氣,喃喃自語著:「乾陽道長的符真的有用,改天我找他多要幾張,再送給你,護你平安。」
我一挑眼皮:「行了,你趕緊走……」
話未說完,我硬生生停止,嘴角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。
門外,有鬼。
05
咚。
咚咚。
此時,敲門聲與幼童嬌嫩的童聲同時浮現:「有人嗎?可以開開門嗎?」
周致倒是個熱心腸,他沖我道:「門外這小女孩一定是迷路了,我去開門,帶她找她的爸爸媽媽。」
我懶洋洋躺在大床上:「快去開門吧,我最喜歡小孩子啦。」
「吱嘎」一聲,門被打開。
門檻處站著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女嬰。
不,更確切地說,是一個鬼嬰。
她像是才剛從孕婦肚子里剖出,身高約莫五十厘米,周身都被切成了碎塊,用紅線縫合著。
「啊!」
周致發出驚恐的叫聲:「鬼,鬼來了!」
我翻了個身,有點欣喜地笑道:「哇,她好可愛啊,小小的身體、大大的眼睛,我真的好喜歡她!」
「真的嗎?姐姐,你是真的喜歡我嗎?」
鬼嬰嬉笑著朝我走來。
她的雙腳被銅鎖給鎖住,小而肥嫩的手掌里亦被纏著一根長長的鎖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