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誰這麼大膽？敢抓菩薩？」猴哥瞪大眼睛。

「我懷疑是玉帝老兒！」我把萬圣公主說的，一五一十告訴了他。

「猴哥，我們一起去天庭找小白龍吧！」

猴哥沉默片刻，緩緩說道：「八戒，我還有這一山的猴子猴孫，我不能陪你去天庭。而且，我勸你也不要管這事。」

我愣住了：「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哥去哪兒了？」

「我以前確實天不怕地不怕，可是，我逞一時之勇，害死了多少猴子猴孫！現在，我只想在花果山安穩度日。」

「孫悟空，你連兄弟都不顧了！」

猴哥冷笑一聲：「就憑我們這種背景，怎麼顧？那天你問我為什麼放走九頭蟲，你想想，要不是他有背景，我會輕饒他嗎？他可和王母沾親帶故啊。」

他一腳踹開腳邊的石凳，怒吼道：「大鬧天宮的孫悟空，早就死了！」

「猴哥，我懂了，老豬不怪你。」我垂下頭。

「八戒，你自己保重。」猴哥塞給我一個包裹：「帶些水果回去。」

我悶悶地應了一聲，一個筋斗云飛向空中。

我漫無目的地俯瞰著人間，下方一條暗黑洶涌的河流吸引了我。

是流沙河！

正好，找沙師弟聊聊，他肯定愿意陪我去找小白龍。

洞府中，沙師弟剛練完硬推，光著上半身，汗流浹背。

他已經練成了八塊腹肌，得意洋洋地向我顯擺。

「二師兄，我報名參加天界的健美大賽了。你看看，我練得怎麼樣？」

還別說，現在的他肌肉發達，又剃去了絡腮胡，儼然一個酷酷的硬漢。

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樣子，我咽下了想說的話。

沙師弟心地善良，肯定會幫我。可他那麼老實，好不容易過上舒心的日子，我不忍心把他牽扯進來。

我打開手里的包裹：「來來來，吃點水果，猴哥給的。」

包裹里全是葡萄，青的，紫的，大的，小的，味道還真不錯。

「二師兄，這是什麼？」沙師弟從包裹底部拿出一張牛皮紙。

紙上畫著一座海上仙山，一葉小舟正漂泊在海上，紙的右上方是個潦草的地圖，點綴著一小串葡萄。

我細細看了一會，看看手中的葡萄，忽然回過神來：猴哥讓我找他師父菩提老祖！

匆匆告別沙師弟后，我用了三天三夜，才找到那靈臺方寸山，三星斜月洞。

菩提老祖一團和氣，聽我說了來龍去脈，輕輕搖頭：「那猴頭膽子不小，居然把你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我。」

我厚著臉皮死磨硬纏。

「老祖！老祖！我知道你神通廣大，我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兄弟，求您給指條明路吧！」

菩提老祖淡淡一笑。

「我年紀大了，神通廣大說不上，見多識廣倒是真的。

我給你講個傳說吧，天界的仙人雖能長生不老，但隨著時光流逝，容顏依然會消損。

所以仙人也需要進補，人參果、蟠桃，還有那……龍肝鳳髓。

很久以前，龍族每隔千年要向玉帝進獻一條壯年的龍。

沒人知道那些龍的下場如何，但每次進獻后，玉帝和王母的容顏都會回春不少。」

我越聽越心驚：「那現在龍族還要進獻嗎？」

菩提老祖搖搖頭：「這幾萬年都沒聽說了，但有件事很奇怪。」

「什麼事？」我急死了，這老祖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。

菩提老祖臉色凝重：「前幾日我去天庭辦事，分明看到王母氣色好得不像話，就像十八歲少女。」

我被恐懼籠罩了：「老祖！你是說，小白龍被他們殺了？吃了？」

「不不不，我什麼都沒說。」

「不會的！不會的！小白龍肯定還活著！我要去天庭找他！」

菩提老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：「既是悟空叫你來的，我倒想勸你，有些事盡心即可。」

我遲疑了片刻：「老祖，謝謝提點！只是我老豬孤家寡人，好不容易有個一起喝酒的兄弟。不管他是生是死，我一定要去天庭走一趟！」

菩提老祖看著我面紅耳赤的模樣，點點頭：「倒有幾分老夫當年的樣子。今日有緣相見，我送你一件薄禮吧。」

他在我手中放了一片樹葉。

臥槽！什麼鬼？

「這叫做一葉障目，你只要握在手中，不管是神是妖都看不見你。」

「連玉帝王母都——」

「那是自然！你快走吧，和你說這麼多話，我都累了！」

我大喜：「謝謝老祖！」

菩提老祖早就背過身去了：「快走快走，出去別說我認識你。」

4.天庭

天庭云霧繚繞，我手握一葉障目，一路暢通無阻。

這個時間點，玉帝正和眾仙在凌霄寶殿商議政事。

而王母娘娘，則在瑤池，和七仙女一起逛花園。

我大著膽子去花園看了一眼。

果然，王母娘娘皮膚白皙柔嫩，風姿綽約，和七仙女站在一​​‌​‌‍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​‌‍​‍‌‍‍​‌‍‍‍‍​‌‌‍‌​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‍‍​‌‍‌‌​‍‍‌​‌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‌‌‍‍​‍‍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‌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‌​‍‍‍‍‍​‍‍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‌‍‌​‌‌‌‌​‌‍​‍​‌‍‌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‌‌‌‍​‌‍‍​‍‌‌‍​‌‌​‍‌‌​‍‌‌‌‍​‍‌​‍‍‌‌‌​‍‌‍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‌‌​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‍‍‌‌​‍‍‌‌‌​‌‌‌‌​‍‌‌‌‌​‍‍‍‍‌​‌‌‍‍‍​‌‌‍‍‍​​‌​‌‍起，宛若姐妹一般。

我想起菩提老祖所說的「龍肝鳳髓」的傳言，不禁瑟瑟發抖。

我掉頭去了天河水牢。

以前在天庭打工時，我曾經管過天牢，和里面的獄卒混得挺好。

此刻，獄卒青牛怪正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喝著小酒。

我收起一葉障目，現出凈壇使者真身，冷不防出現在他面前。

「執勤期間，偷喝小酒，該當何罪啊！」

青牛怪嚇了一跳，看到是我，才松了口氣。

「老哥，你不是做菩薩去了嗎？今天來干嘛？」

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：「如來佛祖派我來天上辦事，我順便來看看你，敘敘舊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