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狗已經被殺了,被人抬到院子。
說來也奇怪,村長說也不知道是被誰殺的,那個來報信的只是說了黑狗偷雞被殺后就昏死了過去。
似乎有點像是在炫耀,又或者是警告。
現在也沒人對質,不知道說得是真是假,只是你畢竟算這黑狗的主人,這黑狗的尸體也就給你送回來。
等那人醒過來了再說。
爺爺在邊上問了句:「有沒有看到張有平?」
村長搖了搖頭:「你問這個干啥?」
「沒事,就問問。」
「最近有上山的隊伍嗎?」爺爺又問了句。
「沒有。」村長有點狐疑地看了一眼爺爺,總感覺他今天有點神神道道。
見黑狗的尸體擺在地上,小叔一臉興奮地跑了上來。
「爹,這黑狗死都死了,賣給王貴,不要浪費。」
「閉嘴。」
爺爺瞧著小叔的樣子,沒來由地來了火氣,把小叔嚇了一跳,原本想要說的話也被咽了下去。
爺爺出了院子在村子里轉了一圈,奇怪的是不僅是張有平不在,采藥隊的人都不在。
這真是奇怪了,他們這是去了哪里?
11
下午村長又來找爺爺,只是這次明顯有點慌張。
「出事了。」
出事?出什麼事?
村長咽了口唾沫,有點艱難地開口道。
「你上午不是問有沒有人上山嗎?我尋思著這幾天確實沒人上山,就安排了幾個人。
「只是他們才走了兩小時就又回來了。」
爺爺靜靜地看著村長,等著他接下來的話。
「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來一具尸體,是張有平的。」
「張有平?」爺爺心里也不由一驚,自己昨天夜里還看到他的,怎麼今天就死了?
村長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說道。
「我讓人看了,他死了起碼有一個月了。
「整個肚子都被掏空,也不知道是被什麼吃了。」
一陣寒意瞬間從大腦直沖天靈蓋。
死了至少有一個月?
也就是那次自己下山前他就已經死了?那和自己一起回來的是誰?
「和你一起下山的采藥隊的人都消失了,我懷疑他們可能都死了,和你一起下山的是別的東西。」
「別的東西?」
村長點了點頭,老一輩的采藥隊一直有這樣的傳言。
山上有吃人脾臟的精怪,他們會把人的內臟吃了然后躲進他們的肚子里,操縱著這些人。
他們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,但是掀起衣服就能發現內臟全沒了。
村長看了看爺爺,爺爺也在看村長。爺爺只感覺被看得頭皮發麻。
「這麼看我干嗎,我正常得很。」似乎是怕村長不信,爺爺當即就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。
露出自己白花花的胸膛和肚子。
村長仔細看了看爺爺,確認一切都正常才繼續說道:
「為什麼呢?為什麼只有你沒事呢?」
黑狗!
爺爺這才反應了過來,這只黑狗一直都是跟著自己。
如果沒有它,自己的脾臟可能也都被吃了。
想起昨晚的事情,爺爺趕緊帶著村長去了村外,那個黑狗刨地的地方。
那個坑里密密麻麻的碎尸。
「是黃鼠狼。」
少說也有十幾只。
就是這些黃鼠狼吃了人的脾臟又扮成人的樣子在村里偷雞。
「之前有黑狗在,這些畜生想要對村子里的人動手沒成功,只能偷點雞吃。現在黑狗死了,它們肯定會有動作。」村長說了一句,語氣里透露著不安。
「大家回去準備一下,今晚肯定有動靜。」
爺爺不敢含糊,趕緊回家,讓外婆收拾東西。
「你們帶上東西去城里找狗娃的爸媽。」
狗娃是我的小名,爸媽一直在城里打工,我則是被放在老家。
「搞什麼啊。」小叔一臉的不滿。
「不想死就趕緊走。」爺爺瞪了一眼小叔。原本還迷迷糊糊的小叔一個激靈。
家里爺爺話的分量一直都是最重的,其他人最多抱怨幾句,但是都不敢忤逆。
見爺爺這樣也都趕緊收拾起來。
12
當天夜里,村子里只留下成年男性,一起在村長家里守著。
遇到這樣的事,是個人都心里發怵。
好在人多,沖淡了點恐懼。
大伙一直熬到深夜,眼看已經凌晨兩點,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「村長,會不會搞錯了?」
大伙強忍著睡意,有人出聲問道。
「搞錯什麼?張有平又不是我一個人看到的,死了一個月的人還在我們面前轉悠,怎麼會搞錯?
「既然這些畜生能殺了張有平,就沒有放過我們的道理,都給我打起點精神。」
一直到了凌晨三點,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昨天一晚上沒怎麼睡著,今天又忙碌了一天,爺爺有點吃不消。
半瞇著眼,昏昏沉沉。
突然,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爺爺一個激靈,有東西在外面!
本來已經上來的睡意頓時煙消云散。
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都不敢吱聲。最后還是爺爺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,開了條縫。
透過月光,看到院子里有個人影背對著眾人,低著身子不知道在干啥。
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「他」
。那個背影微微側身。
張有平的臉顯現出來,此時他正啃著一只雞,滿嘴的雞血,一雙眼睛冒著綠光。
整個「人」都陰沉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