爺爺又是個激靈，趕緊蹲下，和眾人比畫著，就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，臉上說不清是慌張還是驚嚇。

爺爺又是抬頭，窗口上正是張有平那張陰郁的臉，正低頭看著自己，滿臉邪魅笑容。

「走。」村長大喊一聲。

爺爺也趕緊閃身朝著眾人奔去。

窗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飛，張有平看著眾人發出桀桀桀的笑聲。

13

「大家不要怕，一起把他制服。」

村長嘴里喊著，手卻止不住地顫抖。一雙，兩雙，三雙，窗戶口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亮起，死死盯著屋內的眾人。都是采藥隊消失的人，此時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掛著邪魅的笑容，看著眾人就像在看美味一樣。

「大家不要出去，他們要是敢進來，就朝著他們肚子上打，那些畜生都藏在他們小肚的地方。」

村長提醒著眾人。

窗外面的精怪卻不急著進來，他們盯著爺爺一眾人, 似乎很享受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。

終于, 有一個「人」破窗而入。

拿著長扁擔的爺爺朝著他的肚子就是一下, 那「人」身形明顯頓了一下，一只黃鼠狼從那人肚中躥了出來，朝著外面發出吱吱的叫聲。

隨后一群「人」接連破窗而入，本來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擁擠。

這些畜生有點智商，但顯然和爺爺他們比不了，一會兒工夫都被打了出來，繞著屋子跑起來。

屋內空間狹小，黃鼠狼身形敏捷，沒了人的皮囊它們反而游刃有余起來。

爺爺和村長都掛了彩，不知道是被咬的還是被抓的。

一股鉆心的疼痛席卷全身。

「出去，都到外面去。

」村長大喊一聲。

只是到了屋外, 墻壁上密密麻麻全都站滿了黃鼠狼。

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, 盯著院子里的眾人。

咕嘟，爺爺不由咽了口口水。剛才幾只黃鼠狼就已經很難處理, 這時候外面起碼上百只，這要是一擁而上，分分鐘被啃得只剩骨頭。

怎麼辦, 怎麼辦？

一股絕望的感覺涌上心頭。

14

「汪汪汪。」

黑夜里突兀地響起一陣狗叫。

一只黑狗從陰影里走了出來，原本還站在墻頭看戲的黃鼠狼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, 一個個都往院外涌去。

一股臭味彌漫著整個院子, 比之前似乎更重了一點。

這些黃鼠狼里面明顯有只領頭的, 看著黑狗眼里露出一絲畏懼的表情, 但是似乎又有點不甘心。

它鉆進張有平的肚子里，張有平晃蕩了兩下又站了起來。

「你，你還要護著他們？」

黑狗沒有什麼反應, 只是冷冷地盯著他。

「他們這些人殺我子孫, 搶我糧食, 殺了他們又如何？」

又是一陣沉默。

張有平似乎也在思考, 許久冷哼了一聲：「要放了他們也可以，讓他們每家每戶都設令牌供奉我死去的子孫。」

這次黑狗有了反應，它仰天叫了幾聲，又看向爺爺他們。

大家都被眼前發生的事情嚇傻了，一個個都呆若木雞，只有村長還有點理智。

他趕緊點頭答應下來。

張有平似有不甘, 但還是指揮著那些黃鼠狼撤退。

看著黃鼠狼走后, 黑狗回頭看了眼爺爺，也消失在夜色中。

15

之后每家每戶都會供奉黃鼠狼。

小時候我還因為偷吃過貢品被我爺爺打了一頓。

爺爺和我講，張有平的采藥隊的無意發現了一窩黃鼠狼，這窩黃鼠狼邊上還有好多藥材。

他們就把這些黃鼠狼都殺了, 隨手丟在了村外，那些藥材也都被他們拿去賣了。

那晚上黃鼠狼們是來復仇的，它們原本要把整個村子里的人都殺了，只是沒想到會有只黑狗。

沒人知道那只黑狗的來歷。從那之后黑狗也沒出現過。

倒是有次爺爺上山撿到了只小狗, 也是通體黑色。

爺爺和我講這段故事的時候，小黑正在睡覺。

似乎是感覺有人在看它，它抬起頭。

一雙黑色的眸子在太陽下閃爍著亮眼的光。

End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