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微微愣住。
定神一看,才發現,姐姐正哆哆嗦嗦著從碎裂的衣服里,往外掏著什麼。
她手掌里握著的是一根沾泥帶土的根須。
這……這竟然是人參!
這根參約莫有一米來長,是難得的寶貝!
難怪,我媽不肯殺姐姐了。
「大妞,你快把這參給我。」
我媽的眼睛都直了,她貪婪地望著參:「這可是好東西,只要把它獻給了村長,鐵定能保我們一年的大白米糧吃!」
姐姐握著參,半吐著舌頭,嘴角露風道:「媽……現在……不……不殺了我吧……」
我媽嘿嘿干笑:「剛才我是和你開玩笑的,你是我的寶,我怎麼能殺你?」
見媽媽面色微變,我也立馬丟了手中刀,攙扶起姐姐,道:「姐姐,剛才我說話重,你別怪我,我……我其實也是為了你好。」
「姐姐,你喜歡村里的陳二哥,但他要是知道你被野人碰了身子,鐵定嫌棄你。」
「所以,我剛才腦子犯渾了,就覺得不如你就這麼死了,成為陳二哥心中永遠得不到的白月光。」
姐姐眼神中浮現一絲痛苦:「陳二哥……他……他現在肯定嫌棄我了。」
我撇撇嘴。
心中有著幾分竊喜。
其實我也喜歡陳二哥。
嘿嘿,臟了的姐姐配不上陳二哥了。
陳二哥,是我的了!
3
「你說的對,陳二哥一定嫌棄我,他是不會要我的!」
姐姐突然發了瘋,就要撿起地上的刀,往自己脖子上劃!
我媽急了,一把捉住姐姐的手,道:「不就一個男人嗎,犯得著尋死?」
我緊咬著嘴唇,心中很是憤懣。
我媽怎麼這麼蠢。
她攔姐姐干什麼?
姐姐死了不是更好嘛。
「媽……陳二哥看不上了我……」
姐姐到底是怕疼的。
刀子劃在她脖子上,見了血,她疼的渾身打顫,還是沒狠心用力往深處割。
我媽拿走刀子,安慰道:「現在你被野人糟踐的事,村里人都不知道。」
「那小陳又是愣頭青,只要咱娘三人不透出風去,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清白的。」
姐姐面色稍微有了些許的緩和。
我忍不住道:「媽,陳二哥雖然愣,但他不傻啊,姐姐分明和以前不一樣了,你看她的舌頭,總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來,瞧著就像要勾搭男人似的。」
姐姐捂住了嘴,眼睛也開始蓄滿了淚水。
她哽咽著:「野……野人,他掰開我的嘴,他…………」
我倒是想知道野人究竟把姐姐怎麼了。
但姐姐結結巴巴半天,就是吐不出半點有用的字眼。
我媽不耐煩了:「不就是舌頭露出來嗎?這都不是事,只要把嘴縫小一點,舌頭不就吐不出來嗎?」
姐姐浮現一絲猶豫:「縫小我的嘴?」
我心一震。
村里最早的時候,是有以小嘴、小腳為美傳統的。
誰的嘴和腳最小,就是村花,婚后不僅能得到丈夫的呵護,還能多得一份大米糧。
前些年,村長的女兒追求極端,把嘴縫合的只留下一條只能夠塞蘆葦桿的縫。
后來,她嘴里的小縫黏連了,她又追求極致的小嘴,因此被生生餓死。
村長痛失愛女,下令,村里人不能縫嘴。
現在……姐姐又要掀起舊的美傳統嗎?
我有點拿不準主意,不知該不該阻攔。
說實話,我擔心姐姐被縫嘴后,招村里男人喜歡。
同時,我又期待著,姐姐頂風作案,村長會處罰她。
我媽拍了拍姐姐的肩膀,安慰道:「村里以小嘴為美的傳統都延續幾百年了,一時半會肯定改不回來。
」
「到時,你的嘴小了,小陳鐵定非你不娶!」
姐姐眼神里浮現一絲憧憬之色。
她與陳二哥其實是準未婚夫妻。
本來兩家都約好了的,這個月十五就定親。
所以,姐姐縫嘴后,真的要嫁給陳二哥?
可她是臟的,她配不上陳二哥,她不應該有幸福的婚后生活!
我酸意莫名涌了上來,道:「媽,村長明確說過的,不允許女人再縫嘴的。」
我媽白了我一眼:「村長那頭好解釋,我只說你姐進山采參,被樹杈子扎穿了嘴,不得已才縫嘴。」
我吼道:「姐姐到底不是清白的,要是姐姐的婆婆發現床上沒見紅怎麼辦?」
我姐也擔憂起來:「媽,沒見紅,紙也就保不住火了,到時候我肯定會被沉塘的!」
我媽狡黠一笑:「怕啥?結婚那天,我給你一包鴿子血,到時我教你怎麼用……」
4
姐姐決定要縫嘴。
我直勾勾盯著媽媽的手。
她將姐姐吐出的舌頭,塞回了嘴里。
我才注意到,姐姐的舌根好像是斷了,因此她的舌頭不受控制露了出來。
她命正硬啊。
舌頭斷的這麼厲害,竟然還能活著回來。
我媽手指靈活,細長發亮的針頭扎進姐姐雙唇中,針尾帶出了長長的黑色頭發線。
姐姐像是不知疼一般,竟然沒有半點掙扎。
我心中略顯鄙夷。
不愧是被野人糟踐過的,皮肉就是比一般人要厚實。
很快,姐姐的嘴被縫合好了。
她嘴兩邊纏著黑線,只有中心部位有一個小口子,堪堪能夠放下一根蘆葦桿。
我媽扭頭對我道:「去,打盆水來,給你姐姐好好擦洗擦洗。」
我心中憤懣。
我媽對我一直都是比較偏愛的。
只因,我長得比姐姐好看。
我身材比姐姐好,圓潤又有型,皮膚比姐姐更白皙,村里人都說我是村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