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
「別胡說，有我在，肯定不會讓你死的！」

柳慕青眼神堅毅，起身離開。

「我知道有誰能幫你，我這就去找他，你若死了，我也絕不獨活！」

「這又何苦呢，你知道我最看不上古時的貞潔烈女，我不想你被世俗的感情牽絆住。」

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，柳慕青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小院。

張生看著柳慕青離開，嘆了口氣，疲憊地合上了眼。

「是不是很可憐？」在張生記憶里的我，正因他和九尾狐的愛情故事惆悵著，一個聲音在我的身后響起。

我下意識地點頭，而后反應過來，扭頭驚恐地看向身后。

一個書生模樣的靈魂從墻里擠了出來，但不同于床上的張生，這個書生看衣著十分落魄，樣貌也黝黑一些。

「兄臺，你是新來的嗎？」落魄書生安撫道：「別怕，我們跟你一樣。」

「你們？」我還未問完，墻里又鉆出來幾個靈魂，有腳夫，有軍官，有教師，有乞丐，衣著囊括了近代到現代的穿衣風格。

落魄書生看了眼床上的張生：「我們是他后面幾個肉身的靈魂，一直被困在這里，說起來，你也要稱我們為前輩呢。」

我盡量收斂著體內白澤的氣息，問道：「你們都是被九尾狐害死的嗎？」

「并不是，我落榜多次，心灰意冷，準備自縊，被狐貍姑娘救下之后才容納了張生的靈魂。」

落魄書生搖了搖頭，「其他幾位也都是差不多的經歷。」

另幾個個靈魂也都微微頜首。

我有些頭暈，感覺酒蟲帶來的能量不多了，決定返回現實。

11

在 KTV 包間里，幾縷淡淡的白色霧氣緩緩從張生的頭頂冒出，鉆回了我的眉心。
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我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。

我剛才將張生灌醉，使其意識沉睡，才有機會放出一縷魂魄跟著他一起下沉到了靈魂深處，窺探到他的記憶。

不過我總感覺少了些什麼，張生已經活了好幾世了，為什麼自己轉了一圈，卻只找到第一世的記憶呢？

我搓了搓眉心，不再細想，反手對著懷中的張生彈了個腦瓜崩——我還不如直接問他本人。

「張生，該醒了。」

張生捂著頭蘇醒了過來。

「這里是哪？你是？你是……哦，我想起來了，你是娘子的朋友。」

張生恍然大悟，卻發現柳慕青還在睡著，不安地問道：「我家娘子沒事吧？」

我收起來笑容：「她只是醉了，一會兒我會喚醒她，但之前我得問你一些事情。」

張生面色疑惑。

「你還記得你第一世之后的事情嗎？」

張生皺著眉頭：「我不記得，難道這不是我第一次死去嗎？」

「張生啊張生，別說你沒注意到，外面里面這些城市的變化，沒個百年會這樣嘛？」

我拍了拍身后的沙發，「雖然你的記憶被抹掉了，但你沒有第一時間找慕青，想必心里也有所感吧。」

張生被說中心事，自從恢復意識想起慕青這個前世的愛人，他的內心就總有股排斥的心理，但又說不出為啥。

如今，他被我指出記憶不全，肯定是后面幾世，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和九尾狐心生齟齬，所以張生的靈魂在宿主間更迭時，那些記憶就都被九尾狐抹除了。

我點著了一根煙，深吸了一口，讓煙霧灌滿肺部，瞇著眼說道：

「我有個法子，或許能找到你丟失記憶的原因，但這事你不能透露給九尾狐，一會兒我叫醒她，你們一起去白澤的小天地里，我就施法。

」

張生的目光也隨著飄散的煙霧閃爍不定，最后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
12

我叫醒了柳慕青，在她懷疑的眼神中，我假裝自己也揉著太陽穴，說這酒蟲真是厲害，看來是陳年老蟲。

為防夜長夢多，我馬上施法帶張生和柳慕青進入了白澤的小天地中。

「用白澤的力量開創出的小天地，沒有鬼差，沒有妖怪，甚至沒有生死，只有你們兩人。」

進入小天地后，我交代了幾句，就假裝離開了。

其實，我一直在天地外圍窺探著他們。

我知道，能和張生永遠在一起，不僅僅是柳慕青個人的渴望，更是她對一段愛情的承諾和堅守。

因為我暗中施法，兩人在這片小天地間，忘記了外面的一切，只記得彼此相愛。

起初，兩人過得不錯。

這里有屋又有田，有山又有水，四季如春。

柳慕青和張生彼此相依相伴，延續著第一世的恩愛。

然而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張生開始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和無法忍受的空虛。

因為柳慕青是他唯一的伴侶，張生漸漸意識到他渴望更多。

他渴望能夠將自己的才華展現給世界，渴望能夠與其他人交流和分享心靈的奇妙之處。但在這個虛幻世界中，他無法找到這種更新的體驗，這使得他內心的矛盾和不滿逐漸加劇。

柳慕青看著張生日漸痛苦的表情，她明白他的內心需求，但同時也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。

雖然她能給予張生無盡的愛和陪伴，但卻無法滿足他對外界的渴望和追求。

兩個人開始有了心靈上的疏遠，張生甚至想自己再建一所房子，與柳慕青分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