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同城的緣故,也可能是我天生便與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。
茅山大師兄居然真的連線到了我。
怕碰到熟人,我索性就用特效擋住了臉。
茅山大師兄稱我若不想露臉,看手相也是可以的。
聞言,我將攝像頭對準了我的手掌。
他仔細打量著我的手相,說道:「斷掌且有十字紋,福主怕是自小過得艱難,無甚親人緣。」
我苦笑了一聲,果然啊,不管是從面相還是手相,注孤生,就是我本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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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那道士突然頓了頓,說道:「怪哉怪哉,你原本只是孤星來犯,何故又有兇兆東引之相?」
他捻著手指掐算了起來,肅聲道:「你這是沾上了因果,若是不破了這因果,是要倒大霉的。你最近是否遇到了什麼異事?」
因為村頭算命瞎子對我的命理箴言,我對命理運道的說法是很有幾分相信的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,將近期遇到的事情,隱去了部分信息,將人體標本一事向「茅山大師兄」和盤托出。
「我是一家博物館的工作人員。半個月前,展館里的一具人體標本不慎損毀了,我只得換上一具我從淘寶店鋪買的仿真模型。但是最近我發現那具模型,竟然長出了尸斑……」
直播間的彈幕一直刷個不停。
【救命啊,怎麼這麼像恐怖小說里的情節。】
【別又是茅山大師兄的托。】
【這是模型成精了?】
【抖魚直播,分享我剛編的故事。】
……
我看著彈幕苦笑了一聲……這事如果不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,我也不會相信。
然而,茅山大師兄卻聽得很認真,問道:「那博物館的建址前身是否是個兇地?」
我連連點頭:「博物館的前身是槍決死刑犯的刑場,聽說更早前是個亂葬崗子。」
茅山大師兄沉吟道:「那便是了。如此兇地,果然是頂厲害的養尸之地。」
我驚呼出聲:「養尸?」
茅山大師兄點點頭:
「如果我所料不錯,是有人在借你們博物館里養尸。
「養尸人一般會把大山大澤作為養尸地,這樣出煞的概率高。但山川之間的陰煞之氣并不濃厚,養起尸便要徐徐溫養,短則三五年,長則十數載,并不能速成。
「而你們這個博物館又是刑場又是亂墳地,怨氣凝聚不散。若再有人用館里的古物件設下陣法,那可真是絕佳的養尸地。」
直播間的彈幕就沒有停過。
【6666,跟著大師兄可以見到活僵尸了嗎?】
【我承認我怕了,我要退出直播間啊啊啊……】
【我哭死,大師兄簡直當代林正英。】
【救命啊,刑場加亂墳地,以后不敢隨便去博物館里。】
……
「你也不必過分擔憂,即使陰煞之氣再重,養尸也不是一件易事。
「僵尸的種類分為黑僵、白僵、毛僵、飛僵、伏尸、不化骨。剛剛養成的白僵就會出現你說的青紫瘢痕,也便是你以為的『尸斑』,這階段的僵尸只是可保身體不腐,并無甚可怕。
「你可在正午之時,與人一起將這白僵移出博物館,便可化解。」
彈幕又是一水的【漲姿勢】和【6666】的刷屏。
6
聽了道長的話,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。
正想和道長道謝時,我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室的監控視頻。
透過那監控的小畫面,那具僵尸動了。
我不禁罵了句臟話:「道長,它動了!那僵尸動了!」
「你現在在博物館?」
「對,我在監控室值夜班呢!」
茅山大師兄聞言臉色一變,迅速捻著手指掐算了起來:「今天正是農歷十七,橫天朱雀日犯重喪,今夜又恰逢五星連珠。不好,今晚怕是就要尸變了!你快讓我看看監控。」
我已經顧不了什麼泄露真實信息這一遭。若真如茅山大師兄所說出了什麼尸變,我這個離展區最近的大活人,怕是要交代在這。
我一邊將展區的監控點開全景,一邊迅速將鏡頭翻轉過來,對著監控。
展區里,僵尸在透明的展柜里不斷抖動著。
在直播間幾千人的見證下,防彈玻璃制成的展柜出現了一道道裂縫。
緊接著,那僵尸一腳從展覽框邁到了展區地面上。
它要出來了!
「不好,這僵尸已經煉成毛僵了。」
彈幕里呼天搶地地驚呼。
【刺激刺激!】
【啊啊啊啊,誰來告訴我,這不是真的。】
【快報警啊!】
那具僵尸仿佛一瞬間便長出了粗黑的毛發,扭動著頭部,似乎在感應著方向。
茅山大師兄急急說道:「僵尸靠氣息識人,速速斂聲屏息!趕快離開那兒。」
我一手捂住口鼻,一手狂按手機音量鍵。
準備趁僵尸才剛剛醒來,迅速離開博物館保命。
但這時,我發現那僵尸正挺著僵直的身體,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著休息室的方向跳去。
不好,羅師傅!
7
電光石火之間,我心中閃過了無數想法。
其實我知道,此刻逃出博物館,可以保我性命無虞。
但僵尸這事與我盜賣標本脫不開干系。
我不能丟下無辜的羅師傅,就這樣一走了之。
我一咬牙,拿上我們巡邏的電棍,向休息室奔去。
等我趕到休息室之時。
只見那毛僵長滿寸長黑毛的腦袋上,露出一對的尖利的獠牙,正要向床上躺著的羅師傅咬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