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此地的陰煞之氣雖然濃郁,但這僵尸也是借助五星連珠的天時,方才僥幸煉成毛僵。怎麼會這麼快就開始脫毛了?這煉制速度簡直一日千里,實在是奇哉怪也。」
在我將僵尸快速進化與用電棍電擊有關的猜測告知茅十七后。
「可以用雷電淬煉,莫非這是古仡族煉制的本命僵尸?」他吃了一驚。
「道長說的可是那個三十多年,消失的古仡族?」我想到博物館里收藏的一些古仡族的用具,驚疑道。
古仡族是個神秘的族群,原來居住地在巖城西南面的高山密林深處。
他們靠山吃山,自給自足,并不太與外界交流。
男人打獵墾荒,女人織布做飯,族里的孩子并不外出上學,族人生病也是村里的巫醫治療。
只有些青壯年偶爾會出山,售賣山里的獵物和草藥來換取些日用品;而有些族民甚至一輩子都沒有出過那座大山。
族長則會定期到鎮上,與當地部門政府溝通交流些信息。
可在 20 世紀 80 年代末的某一天,也說不清具體是哪天,古仡族突然銷聲匿跡了。
等到第四次全國人口普查,統計部門試圖與族長取得聯系的時候,人們才發現,街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古仡族打扮的男人售賣山貨,族長也很長時間沒有來過政府。
山里瘴氣密布,沒有古仡族人帶路,外人極難進入。
考慮到這一特殊情況,縣政府派出一支幾十人的武裝考察隊伍,進山尋人。
考察隊在山里兜兜轉轉了好幾天,地方是找到了。
那是一個能容納數百人的村落。
但是整個村里,道路雜草叢生,房梁蛛網遍布。
如果不是屋子里的日用品一應俱全,考察人員都要懷疑古仡族是不是整村搬遷了。
考察隊也沒了法子,只得從屋子里帶了些古仡族的用具返程交差。
后來,也有不少驢友想要進到古仡族的村落去探險,但接連發生了幾起驢友失蹤案后,進山的路被政府強制封閉了。
就這樣,過了三十多年,巖城再也沒有出現過古仡族的消息。
「正是那個傳說中的古仡族。」茅十七長出了一口氣,道,「還好我夠窮,不然剛剛若是使出『五雷咒』引來天雷,怕是直接助它飛升成飛僵了,那可就麻煩大了。」
我聽了他的話,雖不解這施法還分什麼窮不窮,但也不由感到一絲慶幸。
今天這一夜,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,我怕再橫生枝節:「茅大師,我們趕快離開這里吧。」
「走?怕是有人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們走了。」茅十七的眼神,越過我,望向了門外黑暗處。
11
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的勁裝男子出現在了門口:「桀桀桀,茅山的小道士果然夠敏銳。」
那嘶啞的嗓音赫然是上次與我交易的豪哥。
茅十七盯著男子,問道:「閣下是古仡族后人?」
「老子可不是勞什子古仡族人。
「桀桀桀,老子在這破鎮子守了整整兩年,終于等到這個五星連珠之日。
「既已被你看到了我這苦心煉制的毛僵,我就不能輕易放你們離去了。」
茅十七聽了他的話,一把將我護在身后,憑空祭出一把長劍。安慰我道:「莫怕,我宗除了抓鬼算命,兼修身法劍術。
」
我心下稍安,想著憑道長那矯健的身手對付這豪哥應該不在話下。
直到——
對方掏出了一把鳥銃:「不知,是你的劍快,還是我的槍快呢?」
這種鳥銃在我兒時還是挺常見的,威力不遜于槍支,近身攻擊威力也是極強。
只是現在查得嚴格,鄉下獵戶也都上交的上交,銷毀的銷毀。
我與茅十七對視了一眼,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語,這也太玄幻了吧。
沉默是今晚的博物館。
12
在鳥銃的威脅下,茅十七將手中的劍和百寶袋拋到一邊。
許是看到我被毛僵抓得渾身是血,直立行走都困難,并無甚攻擊力。
男子喝令我用膠帶將茅十七的雙手反綁在身后,猶嫌不夠:「把這雜毛道士的嘴也給我封咯,免得又念些鳥語壞事。」
接著,豪哥湊近僵尸身邊,望著僵尸已經脫落了一半的黑茅,滿意地笑道:「成了,成了。」
他一把揭開茅十七特制的符篆,好不容易被制服的僵尸又張牙舞爪了起來。
只見豪哥拿出一個烏金色的鈴鐺開始有節奏地搖晃起來。
毛僵竟立時乖順了下來,亦步亦趨地跟在男子身后。
看得我目瞪口呆,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趕尸術?
隨后,他帶著毛僵將我和茅十七押到監控室,脅迫我把全館的攝像頭全部關閉,并刪除了今夜的所有監控記錄。
豪哥的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,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恭敬而諂媚:
「堂主,幸不辱命……終于煉成了毛僵了……還是高品階的,想必不日就可以突破飛僵了……」
「您放心,我今夜就將毛僵帶回山中……」
「您過獎了,還請堂主在山主面前為屬下多多美言幾句……」
「沒出什麼岔子,屬下會處理干凈的……」
處理干凈……望著男子的鳥銃和旁邊駭人的毛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