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內心一片冰涼。
今夜,怕是難以善終了。
13
豪哥獰笑了一聲:「小子,別怪老子,要怪就怪你們時運不佳。」
許是怕鳥銃的動靜太大,豪哥并沒有用其將我倆滅口。
而是一邊加快了搖鈴的速度,一邊口中念起了咒語。
隨著鈴聲和咒語,毛僵血盆大口,伸出十根泛著青黑的長指甲,向我和茅十七撲來。
許是今夜太多次在死亡邊緣徘徊,這一刻,我竟無厘頭地在想:兩人在深夜被不明生物咬死,不知道明天警方會如何解釋這起案件……
說時遲那時快,窗外,忽然平地起驚雷。
一道無比粗壯的紫色雷電順著窗戶蜿蜒了進來,竟然直直地劈在了那毛僵身上!
那毛僵被雷電緊緊包圍,發出聲聲駭人的驚恐,身體劇烈地抖動著,雙腿難耐地跺著地面。
等那團紫電逐漸消散,僵尸寸長的黑毛已然掉了一地,黑紫的皮膚被雷電淬煉得猶如鋼鐵。
地上的大理石板,都被它跺出了數條長長的裂縫。
顯然,它又進化了!
豪哥看著毛僵,不,現在或許應該稱它為飛僵,嘴里發出陣陣癲狂的笑聲:「哈哈哈哈哈,天不負我!天不負我!竟然被我煉出了本命飛僵,我看以后西堂誰還敢看不起老子……」
然而,下一秒,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。
那飛僵化作一道黑影向男子飛躥而去,十只烏黑手指竟直直插入了男子的胸膛。
豪哥不愧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物,也有幾分機敏,忍痛對著僵尸連開了數槍。
槍響響徹了博物館,僵尸被槍崩得往后退了幾步。
但頃刻,僵尸就恢復了過來,再次向豪哥撲去……
隨后,豪哥慘叫一聲,不知死活。
14
趁著這空當,我咬了咬牙,用盡全力支撐著那疼得快散架的身體,用最快的速度為茅十七松綁。
然而隨著我的動作,僵尸也將視線轉移向了我們。
看著飛僵那被激怒的黑臉,今日只怕是難逃此劫了。
我看了看同樣手無寸鐵的茅十七,想來以他的身手逃出生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:「道長,你先跑吧,別管我了。」
茅十七一把將我護在身后,伸出右手,口念咒語,大喝一聲:「劍來。」
只見一把流光四溢的寶劍竟從遠處飛來。
茅十七手握寶劍身形如風,劍法凌厲,與僵尸激戰在一起。
他的身形飄忽不定,時而出現在僵尸的身后,時而出現在僵尸的面前,劍光閃爍,將僵尸逼得步步后退。然而,僵尸似乎并不畏懼茅十七的攻擊,每一次受到攻擊,反而會變得又強橫幾分。
茅十七深吸了一口氣:「我茅山術法多含雷電屬性,再耗下去怕是更難脫身。」
說完,他咬咬牙,從胸口掏出幾枚銅錢,口中念念有詞。
那幾枚銅錢圍繞著僵尸旋轉,而后形成了一個八卦圖像,那僵尸便在那八卦陣內嘶吼打轉。
「這八卦陣只能困他片刻,我們先撤。」說完,茅十七便拉著我,打算先御劍離開。
但此時,那倒在一旁的男子居然清醒了過來,一把抱住茅十七的大腿,哀求道:「道長,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」
茅十七望著那搖搖欲碎的陣法,也不再多言,一手拎著我,一手抄起男子,在我的指引下,御劍向著博物館的大門方向飛去。
然而,那僵尸既已經進化成了飛僵,自然也有了飛行的能力,用蠻力破了陣法后便徑直追了過來。
僵尸的飛行速度極快,身形幾成一道殘影,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壓,無端令人感到一陣心悸。
我們三人繞著大廳飛速轉了兩圈,卻始終找不到出口。
真是活見鬼,我這個看門的保安,居然找不到博物館的門了。
15
茅十七只得帶著我倆在博物館大廳圍著梁柱急速轉彎,躲避著僵尸的進攻。
好在那僵尸畢竟未開多少靈智,只知橫沖直撞,撞得大廳的展柜砰砰作響,不少的文物和展覽品碎了一地。
此時,我靈光一閃,想到了上個月博物館與隔壁市的生態動物園聯合展演,在博物館展出了一大批黑熊和老虎。
而展出的籠子此刻正閑置在博物館的地下室。
我將我的想法簡要地和茅十七說了一下,他立刻帶著我又朝地下室飛躥而去。
那籠子在漆黑的地下室其貌不揚,卻是由精鐵澆筑特制而成,起碼能承受幾噸的外力。
茅十七帶著我倆圍繞著籠子快速飛行,他的眼神銳利,緊緊地盯著籠子。
我們飛了幾圈后,他趁飛僵不備,迅速將籠子的門打開。
這一動作十分敏捷,幾乎與飛行的速度一樣快。
接著,茅十七巧妙地調整了方向,做出一副向籠子里飛去的假象。
那飛僵果然中計,迫不及待地沖向籠子。
在它即將進入籠子的瞬間,茅十七猛然一轉身,我順勢將籠子的鐵門一把關上。
然而,就在這一刻,沉寂許久的飛僵突然發難了。
16
飛僵的手順著柵欄伸出,一把抓住了靠近籠子邊的我。
下一秒,我和飛僵面對面,近到我可以看到他漆黑的臉和濁化的眼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