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十七反身回來救我,對著飛僵尸全力一擊下。
飛僵顫抖了一下,我竟看到他從幾乎腐化的嘴里銜著一團東西。
緊接著,我只感到喉嚨一涼,那個腥臭的東西竟進入了我的嘴巴,順著食道直接流到了我的胃里,鋪天蓋地的惡心感將我籠罩。
接著,飛僵松開了我。
而后,茅十七迅速祭出這一張符紙,又咬破自己的手指,將鮮血滴在黃符上。隨著血跡的滲入,黃符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。
接著,茅十七快速畫出一張復雜的符咒,符咒在空中飄浮著,緩緩向籠子靠近。
符咒甫一接觸到籠子,原本還有些搖晃的籠子突然變得更加堅固。一道無形的能量從符咒上釋放出來,將籠子緊緊護住。
飛僵被徹底困住了。
吞了這麼惡心的東西,也不知道我這鰥寡孤獨的小命能不能保住。
聽到我連連干嘔了幾聲后,茅十七連忙來看我的狀況。
在得知我吞了個飛僵嘴里的東西,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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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我好像沒有太大不適,茅十七環顧四周,突然朗聲道:「前輩,我知道您在此,能否現身一見?」
「你在和誰說話?」我奇怪地問道。
他輕輕整理著道袍,解釋道:「我們之前一直找不到出口,是因為有人在此設置了禁制。」
「是你?」聞言我狐疑地看著豪哥,他拼命搖頭否認。
茅十七道:「這禁制連我都無法輕易破解,絕非一般趕尸匠所設。」
「操縱僵尸的另有其人?」我直接蚌埠住了,這有完沒完呀。
「前輩,能否現身一見?」茅十七又高聲詢問了一遍。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回蕩,我們三人靜靜等待,四周卻沒有任何回應。
在我疑慮之際,一道身影突然從角落里閃了出來。
緩慢地,一瘸一拐地,向我們走來。
這熟悉的步態,我的嘴比腦子快,驚疑地喊出了一個我從未懷疑過的名字:「羅師傅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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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師傅一出現,僵尸便停止了吼叫。
他的神情和往日并無太大區別,向我遞過來一罐藥粉:「小陳,倒在抓傷的地方。」
我側頭看了一眼茅十七,見他并未阻止,便將粉末狀的藥倒在了被僵尸抓咬的傷口上。
傷口一接觸到這白色的粉末便有一股清涼之感,疼痛瞬間少了大半。
隨后,只見羅師傅徑直走向豪哥,狠狠掐住豪哥的脖頸,道:「是誰教你煉制本命僵尸的?」
豪哥連用眼神向茅十七求救,見茅十七并沒有動作,掙扎了一會,只得連連告饒地坦白:「我說,我說,是黑山茅,我是湘西劉氏的第十代趕尸人。兩年前,我受黑山茅西堂的雇傭,來到巖城煉制本命飛僵。」
「這具僵尸是哪來的?」
「所有的僵尸都是堂主分發給我們的,還給我們分配了各自養尸的地點,均是一等一的養尸地。一旦煉成毛僵,則可返回堂中領取百萬酬金,有幸練成飛僵者,就可以升為副堂主,酬金五百萬元。」
聽到這,我暗暗咋舌,好家伙,這籠子里的大家伙居然值五百萬。
羅師傅繼續問道:「這樣的僵尸一共有多少具?」
「據我所知,應該是七具,西堂共招攬了 7 支趕尸隊伍。」
等劉豪交代清楚,羅師傅給劉豪喂了一顆藥丸后才松開了他。
沒有羅師傅的解藥,劉豪七天后就會肝腸寸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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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茅十七也上前一步:「小子茅山派第七十八代弟子茅十七,敢問前輩可是古仡族后人?」
「呵呵,難為還有人識得我們古仡族。」
「小子在我宗的文扎上曾看過師長的標記,古仡族本命僵尸遇雷淬體、百年難現。」茅十七繼續問道,「前輩,今日之事究竟是何緣故,這僵尸怎會落到這趕尸匠手里?」
羅師傅沉默了片刻,緩緩開口道:
「36 年前,因我一時失察,將惡人帶回了族中,釀成了滅族大禍。我苦尋仇人多年未果,本也做好了飲恨而終的準備。這五星連珠日是我的最后機會,沒想到真有人把我族的蔭尸送到了我的面前。」
「他必藏身在黑山茅中。」師傅眼中的悲凄和仇恨猶如實質,「我與此人不死不休。」
「羅師傅,其實這僵尸是我……」羅師傅一向對我照拂有加,我忍不住開口坦白。
羅師傅擺擺手,打斷了我的話:「我知道。從你一把它運進博物館,我就感受到了它的氣味。」
「論心不論跡,我知道你有情有義,都是為了你嬸嬸。今天,你原可以一走了之,但還是留下來冒死救我,說明你本心還是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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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我的腹部翻江倒海了起來,鉆心的疼痛一波接著又一波,洶涌如潮水……
茅十七仿佛在和旁邊與我說話,耳邊有他的聲音仿佛在打著旋,但是我卻又好像什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;羅師傅好像往我嘴巴喂了什麼東西;我的眼前黑黑綠綠黃黃一片,感覺整個世界都已經扭曲了。
——然而我卻偏偏沒有疼暈過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我終于恢復了神志。
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,但我覺得這疼痛或許和生孩子差不了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