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里的少有過外人踏足,因此族人對涂山既熱情又好奇。
小孩子們愛圍著他聽他講山外的世界。
后來,我發現古春見了到他就羞紅了臉。
在我的撮合下,父親同意了古春與他的婚事。
我見到他即將成為自己的姐夫,更是對他無話不談。終于在一次酒后,不慎將族內的尸佛秘辛透露給了他。
2
古仡族的本命僵尸與尋常僵尸十分不同。
每只本命僵尸都是用秘法將古仡族人的尸體封存于山中崖洞懸棺內,集日月之輝光,吸山靈之陰氣數十年后,再轉移到特定的養尸地。歷經一次「五星連珠」,方可突破至飛僵。
而五星連珠夜每 1000 年只有出現 50 次,間隔最長的時候 77 年才出現一次。上次「五星連珠」發生在 1984 年,全族也才堪堪成功突破了 3 具。
因此,本命僵尸十分難得。
本命僵尸煉成飛僵后,即可與養尸人締結血盟,一旦認主成功,主人殞,僵尸殉,絕無易主的可能。
據族人口口相傳,本命僵尸煉至大成,便可以從不化骨進化成尸佛。
尸佛不僅具有強大的法力,更是一個承載靈體的容器。
一旦尸佛煉成,修煉者可以選擇附身其中,從而獲得不死不滅的能力。
本命僵尸族民人人可練,而這尸佛秘法世世代代只由族長傳承。
而我的父親,就是古仡族族長。
3
也不知涂山是本就蓄意接近古仡族,還是在聽到了尸佛秘法后起了歹意。
新婚那日,他突然發難,在族內的水源地下了大量的迷魂藥。
那一天,全族的男女老少都來參加古春的婚宴,全部被迷暈在半山腰的祠堂里。
在用全族族民性命脅迫父親說出煉制尸佛的法門后,便出爾反爾,殺了父親,還一把火燒了祠堂。
在迷藥的作用下,全族族民都昏迷不醒,只有古春因出嫁前不能吃東西的習俗只抿了幾口清水,在半途蘇醒了過來。她踉蹌著走到我身旁,用簪子將我扎醒。
我想拉著她一起逃出祠堂,但是火燒斷了橫梁,壓住了她的雙腿。
「我曾聽父親說秘法藏在井底……報仇,報仇。」這是姐姐含著血淚,最后留下的話。
我拼死逃出祠堂,但涂山緊追不舍, 逼至懸崖邊,我只得跳下了懸崖。
那場大火整整燒了兩天兩夜, 整座山頭都化為灰燼。
從此,古仡族便消失了……
4
我摔下山崖后,被進山采藥的農人所救。
那農人見我失去了記憶, 還與自己前兩年意外去世的兒子長相有幾分相似,便收起了我身上古仡族的服飾,有心讓我頂替他兒子的身份。
從此我變成了羅華明。
我跛了一條腿,便一直在養父的藥場幫忙,沒有外出務工, 也沒有結婚生子。
后來, 青原新區開發, 我家的藥場和藥山全部被納入了征收范圍, 國家補償了很大一筆錢和很大一片地給我們爺倆。
直到 9 年前, 我的養父重病,才將我的真實身份向我坦白。
一見到那古仡族的服飾, 我便如打通了任督二脈,陡然恢復了記憶。
為養父辦完喪事后,我重返古仡故土, 近三十年人跡罕至,曾經的阡陌小道早已遍布了半人高的雜草。
我循著記憶找到了老宅的枯井, 井壁用古仡文刻著尸佛秘法。
等我來到山中崖洞時, 果然其中安置的尚未進化的蔭尸早已被涂山全部轉移。
沒有族人定期用法門維護崖洞,這里的陰煞之氣早已不再濃郁, 不再是絕佳的養尸地。
古春流著血淚的臉一遍遍在我腦海盤旋,我發誓一定要找到涂山, 為族人報仇雪恨。
5
我走遍了大江南北的養尸地,整整找了幾年, 但都沒有得到本命僵尸的消息。
后來, 我心灰意冷地回到了巖城, 意外發現了博物館竟成了一個絕佳的養尸地。
于是, 我在關于養尸的暗網上散布了博物館養尸地與五星連珠日的消息, 并在博物館當起了保安。
整整等了四年, 在五星連珠日的前半個月,有人在半夜將蔭尸運進了博物館。
我在值班室笑了, 終于等到了。
6
為了嬸嬸的藥費而做下「虧心事」的小陳, 半個月魂不守舍。
其實,我見到小陳的第一眼, 我就發現他命格中帶煞,不是長壽之相貌。他為人豁達開朗而又心思堅定,倒是可惜了。
古仡族人的法門與蔭尸有天然的聯系, 所以蔭尸一進化成毛僵就接收到了我的指引, 到休息室來尋我。
沒想到這時候,小陳居然返回來「救我」了。
我佯裝被僵尸攻擊的樣子,他竟會豁出命來救我。
許是因他八字四柱純陰, 陰差陽錯,飛僵居然選中了他。
罷了罷了,或許我老頭子是時候收個徒弟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