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黑衣覆面,來到一處隱秘小店,道:「我要查的東西,查到了嗎?」
「查到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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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多謝。」
我將一袋金子扔在桌上。
很快,店掌柜就拿出卷宗,推了過來,「都在這了,歡迎下次光臨。」
說完,他便將金子拿了過去。
我微微點頭,拿起卷宗消失在人海。
這是黑市交易所,三教九流的人都有,許多人身份都見不得光。
信息駁雜,但勝在豐富。
保險起見,我并沒有用陳氏的人,而是找到了黑市。
好在沒有讓我失望。
關于白露的信息,很快就查到了。
原來,白露是瑯琊白氏的人,白氏曾是瑯琊的大族,后來因為與陳氏存在競爭關系,被打壓。
不久,在我那作為當朝宰相的爺爺幫助下,許多官家的生意,不出意外被我陳氏拿下。
原本皇家的重要合作商白氏,則被踢出局。
還不等白氏反應,意圖謀反的罪名便被定了下來,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。
家產全部充歸國庫。
我依稀記得,當年白氏被抄家,我陳氏得了不少好處。
陳興玩樂慣了,許多家族事務父親都交由我操辦,在白氏被抄家那年,我才十二歲。
因為爺爺的緣故,我陳氏趁機撈了不少好處,白氏地契房契之類的東西,拿了大半。
那次父親沒來,陳氏是由我帶隊。
在酒窖中,我發現了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,看著她恐懼的模樣,我一時心軟,將她放走了。
沒想到,這個女孩就是白露,白氏家主的獨女。
她接近我,是來復仇的!
我將卷宗燒毀,回到陳府,正打算去找父親旁敲側擊,打探點情況。
然而,剛走近父親院子,便看見陳興先我一步進去。
我心頭微動,悄聲跟了上去。
貼著門外偷聽。
父親滄桑的聲音傳出:
「興兒,等你吃了你弟弟,就可以去祖地見『長生種』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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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聽父親囑咐道:「我陳氏代代單傳,到你這代同樣應如此。」
「你娘當年從祖地出來后,懷了你和你弟,若是尋常人家,這倒沒什麼。」
「但在我陳氏,這乃不詳之兆。」
陳興打了個哈欠:「父親不必賣關子,要說便趕緊說吧。」
「我族長生血脈,每代就只夠一人的。」父親嘆了口氣,緩緩道:「多了個人……可不夠分。」
「我和陳安之,都只有半個長生血脈?」
「對也不對。」父親繼續開口,道:「準確地說,應該是你四陳安之六。」
「雖然你們是一母同胞,但他比你晚了整整三年才出世,占據了大半的血脈。」
陳興聞言,不由打起了精神,「血脈不純有何影響?」
「活不過三十歲。」
父親一字一頓。
聽到這,我心頭一顫。
原來不知不覺中,我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,沒幾年可活了。
「父親,我雖不學無術,但也不傻,陳安之比我血脈更純,但為什麼不是他吃我?」
陳興搖了搖頭,「你有什麼瞞著我吧?」
「沒什麼好瞞的。」父親笑了笑,道:
「漫長歲月里,我陳氏也不是沒有過一代多子的情況,但最后都是長子活了下來,這是家族規矩。」
「至于為什麼早不讓你吃他,是為了讓他發揮最大的價值。」
「你吃了他,不僅能得到血脈,還能得到他這些年的所見所學,這也是為什麼,我縱容你吃喝玩樂的原因。」
陳興哈哈大笑,「豈不是說,未來我就是這『陳家寶樹』?」
「這是自然。」
聽到這一切,我心都在滴血。
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優秀,得不到父親認可,原來,我不過是為陳興做嫁衣!
過了片刻,陳興問道:「有無需要注意的點?」
「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,你吃了陳安之后,去祖地見『長生種』便是,它會幫你檢測血脈是否完美融合。」
父親頓了頓,沉聲道:「你只需注意一點,千萬不要觸碰硝灰,更不要將硝灰帶進祖地。」
「可明白?」
「記住了。」
話音落下,許久沒有聲音。
我下意識抬眸,瞳孔驟然收縮!
不知何時,窗紙上出現人影,赫然與我一窗之隔!
冰冷的話語傳了出來:
「誰在哪里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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哐當。
窗紙陡然被洞穿,一只手探了出來,速度極快,我根本來不及反應,喉嚨便被死死扼住!
「父……父親……是我。」
我艱難發聲,臉漲得通紅。
「哦?」父親湊過來,如淵的瞳孔死死盯著我,「安之,你在這干嘛?」
「父親,我……我找你有事相商……」
幾個字從我牙縫中蹦出。
父親這才松了些手上的力道,「何事?」
我大腦瘋狂運轉,終于抓住了那抹閃逝的靈光。
「我想將婚期提前兩個月,就下個月成親!正好白露生辰是下個月。」
聽到這話,陳興古怪地望了我一眼。
父親目中閃過玩味,淡笑道:「當真?」
「孩兒已深思熟慮。」我拱手道。
「既然如此,為父沒意見。」說著他看向陳興,「興兒,你作為兄長,可有意見?」
陳興皮笑肉不笑道:「樂意至極。」
緊張的氣氛消解,我暗自松了口氣。
可父親下一句話,卻讓空氣驟然凝固:
「方才,你聽見我和你兄長的言語了吧。」
我心頭一顫,但面上立馬做出茫然之色,「聽見什麼?」
父親盯著我看了片刻,道:「沒事,你們先下去吧,為父還有些事務要處理。
」
我自然求之不得,連忙跟著陳興退下。
「如果你死了,不知道白露是什麼表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