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呼吸也變得帶著特殊的香甜味道，男人聞了，意亂情迷。

村子里的人也嘖嘖稱奇，甚至因為這次蛻皮，我能賣上更高的價錢。

可夜晚的時候，小紅樓里忽然燈光搖曳，原本的客人不見了。

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黃胡子的老頭。

老頭兒自稱是老黃頭，和我爹認識。

說是當天森林大火，我爹從樹杈子里面救下了他。

算起來，我家是對他有恩的。

他看了看我，一聲嘆氣：

「是我害了你們家啊，孩子。」

他說：

「你爹本是個傻子，這輩子無后。」

「老頭子為了報恩，才教給他娶蛇妻的辦法。沒想到害了你們。」

「你記住，不要相信村子里的任何人。」

「等到月圓之夜，你悄悄溜出去，把自己的一縷頭發留在一進山的大柳樹下面。」

我沒來得及問原因，就忽然清醒過來。

小紅樓里那位客人身上的佛牌炸裂，他口吐鮮血：

「剛才可是進來了什麼山精妖怪！」

7

小紅樓有妖怪的事情飛快傳出，周遭的城里，再也沒有人敢來這里。

坊間傳聞：

「那地方可邪乎了，人家李老爺帶著的是正兒八經大乘佛教的保命牌。」

「可那小紅樓的妖怪一出來，保命牌裂成七八塊，李老爺當時就死了！」

「這地方，就是天仙在側，老子也不敢去！」

村民們斷了財路，將原因歸咎于我。

她們把我吊起來，用手腕粗的木棍捆上布條不停地抽打我的身體。

這樣打最是陰狠，保準疼得要死，卻留不下什麼疤痕。

妓院里的龜奴懲治不聽話的妓女，用的就是這樣的方法。

村里的女人說：

「別打臉，露出來的地方也都別打。

」

「等過了這段風聲，還要靠她賺錢。」

帶頭的王嬸捏著我的下巴：

「小浪蹄子，要不是你把那些老爺們嚇跑了，我們也不用過得緊緊巴巴。」

「今兒個，我們就給你點教訓。」

我拼命地解釋和我無關，我根本什麼都沒做。

王嬸卻獰笑著：

「啊呸！小浪蹄子，別以為我不知道，你心里恨我們。」

「為了斷我們財路，做點兒裝神弄鬼的事情，有什麼大不了的。」

她們一邊打，一邊罵。

覺得不過癮的時候，就用鋼針排成一排，挨個刺進我的指甲里。

鋼針帶著倒刺，拔出來就帶著一塊碎肉。

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，他們就當頭一盆冷水。

男人們愿意看著熱鬧，尤其是我被剝得赤條條地掛在柱子上。

等村長來了，我才獲救。

他眼里帶淚：

「娃兒啊，你受苦了。」

「咱以后，可要好好地接客，不能再惹惱老爺們了，好嗎？」

我艱難地點點頭，眼睛里卻全是憤恨。

若我真的有那等要人性命的本事，定然不會饒了這些家伙。

我也想起了老黃頭的那句話：

「等到月圓之夜，你悄悄溜出去，把自己的一縷頭發留在一進山的大柳樹下面。」

8

我趁著月圓之夜，將一縷頭發留在了大柳樹的下面。

頭發放入的一刻，我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，仿佛血脈相連。

月夜之下，大柳樹似乎是某種活物，枝條竟然在不斷地蠕動。

我只覺得全身陰冷，雙腿之內隱隱有著滑膩的感覺，連走路也不自覺地扭動起來。

若是現在有個鏡子，我倒是能看到，自己的雙眼已經變成蛇的金色豎瞳。

仿佛我體內屬于蛇的血脈在不斷地覺醒。

可月圓很快消散，我重新變得正常起來。

不過衣服里面帶來的黏膩感覺，能證明剛剛發生的事情，全部都是真的。

等我回到村子里的時候，村民們正在舉行祭祀。

這場儀式還沒開始，就被傳給了十里八鄉。

這周遭的人都知道，要來一位大師替天行道，將小紅樓的妖怪收了去。

他們新找來的一位風水先生拿著黃符紙不斷地灑下。

很快，一股陰風平地而起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陰風中發出。

那聲音正是之前的老黃頭。

他咳嗽了兩聲：

「我本無意冒犯，只是路過而已。」

陰風收走了村民們灑在天上的紙錢，算是給了村民一個交代。

可就在此時，我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：

「呸！黃皮子鬼精鬼精的！兩面討好，還敢說自己不是忘恩負義的東西！」

我四處尋找，卻沒看到任何人。

我悄悄地回到了自己家，等風水先生離開，才重新回到了小紅樓。

隔天，小紅樓張燈結彩，門樓上就掛著一個八卦鏡。

原本只是在本地風生水起的小紅樓，竟然名頭更響。

可我的日子并沒有因為生意更好而好過一些。

村子里的人說：

「一個畜生而已，死不了就行，給她好東西也是浪費。」

「我看啊，不如衣服都省了，反正都是那種勾當，光著最好！」

9

村里的人露出了真面目，他們從來沒把我當人，只是作為賺錢的工具。

至于我的死活，對他們來說，意義不大。

無非就是我死了，他們的搖錢樹就倒了。

原本的小紅樓，還要些面子，只接待一些達官貴人。

如今的小紅樓，卻開了一個后門。

除卻晚飯后達官貴人來光顧的時間，便是早上也營業。

周遭的一些漢子，只要有錢，就能白日里來小紅樓瀟灑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