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去把珠子帶給你媳婦，這東西需要女人來溫養。」

「估摸著一個月，也就成了。」

村長看了看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我，狠狠地踢了大劉哥一腳：

「你他媽的，這是咱爺倆的搖錢樹！」

「要是死了，還怎麼生蛇珠！」

大劉哥冷哼一聲：

「咋的，爹，你還打算用人命祭她？咱爺倆上哪兒找那麼多人去！」

村長冷哼一聲：

「小紅樓還沒拆。等這丫頭好點兒了，就說抓住了。」

「那地方，人命不值錢！」

15

蛇珠被取，我疼得死去活來，高燒了七天才退。

我身上細密的蛇鱗都變得黯淡無光，額頭上青筋暴起，布滿了血絲。

原本那嬌柔蛇女的樣子已經沒了。

此刻的我，簡直就是一個長滿了蛇鱗的怪物。

大劉哥要讓自己的老婆槐花在體內溫養蛇珠，沒時間管我。

村長來照顧我，倒是好了許多。

起碼一天兩頓飯，都還有些可口的飯菜。

村長拿了一盆燉肉給我。

我的雙手不聽使喚，只能趴在盆子里像畜生一樣啃食著燉肉。

油漬弄了我一臉，村長挪了挪在我身邊的板凳，似乎非常嫌棄。

我一邊吃，他一邊吧嗒著自己的旱煙袋：

「丫頭，你也別恨我們。」

「我們也是窮得沒辦法了，好不容易得了你這麼個寶貝，沒辦法啊。」

我冷冷地看著村長，一句話也不想說。

被如此虐待，任何人都不會因為這麼一句「無可奈何」而原諒。

他看著我，摸了摸我的頭：

「你也不用這麼看著我。」

「我不會讓你逃出去的，你別想了。」

他的話讓我的心沉到了谷底，也知道，自己這一輩子，也許就這麼凄凄慘慘地度過。

這燉肉吃完，村長就把我裝進了麻袋里。

等打開麻袋的時候，我又到了小紅樓。

村子里的人看著我，皺著眉說我現在這個鬼樣子，可賣不出什麼好價錢。

村長告訴他們：

「你們一群娘兒們懂什麼。」

「這蛇女不是人，肚子被剖開了也沒事。」

「不需要多久，我保證，她身上不會有一點兒疤。」

「你們只要好生照料，定然能讓她和原來無二，到時候，坐在家里收錢就好了！」

村里的女人們一咬牙：

「得了！就這麼辦，要是賣不上好價錢，就打死她！」

我憤恨地看著村子里的人，努力地記住他們每個人的面容。

而到了夜晚，小紅樓里竟然出現了數不清的黑蛇！

16

隔天村子里瘋傳，村東的三姐家遭了災，三姐也死了。

聽說是萬蛇鉆心，身子都被黑蛇掏了個空，最后，整個人被掛在房梁上。

那樣子別提多凄慘，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。

多虧今早鄰居來借東西，否則，這尸體臭了才能有人知道。

村子里的女人們說：

「我看啊，這準是三姐造了孽，才有此報應。」

「要不，我們怎麼沒事呢！」

不少人也跟著附和：

「我覺得也是，三姐這人，就是心黑。」

「自打咱們這小紅樓建起來，她拿得最多。」

「平日里，她總說是她操勞，可誰不知道，這小紅樓根本不用管。」

「死了也好，死了啊，錢還能多分我們一份！」

還是一些男人們發現問題：

「我看啊，還是得找個風水先生看看。」

「你們誰見過萬蛇鉆心？這事兒啊，邪乎著呢！」

這話說完，所有人都覺得脊背發涼。

萬蛇鉆心，那是故事里面的橋段，天底下也沒發生過幾次。

村里的人想了想，覺得有道理。

只是出多少錢的事兒，讓大家犯了難。

這小紅樓還沒重開，家家戶戶都不想動自己的本錢。

最后還是村子里的男人們拍板：

「大家平分，誰也別拿少了。」

也有一些不想出錢的，可拗不過大家，只能氣哼哼地拿出自己的積蓄。

可連續三天，來的風水先生都是扭頭就走。

他們對此諱莫如深，連一個字也不愿意多提。

甚至不少風水先生前一秒還笑呵呵的，可到了地方，連口茶水都不喝，扭頭就走。

最后還是一個貪財的先生，拿了村子里十兩金子才說出口：

「你們這村子算是完了，陰煞之氣籠罩，怕是很快村子里的人就要死絕了！」

大劉哥聽了這話，直接跟在風水先生的后面，把他腦袋剁了。

然后告訴大家：

「這貨連自己的死期都算不到，他說的話，不能信！」

17

村子里的事情結了，他們才想起已經三天沒來小紅樓給我送吃的。

他們趕忙找來吃的。

我可是村子里的搖錢樹，要是餓死了，可就慘了。

進來的人嚇了一跳，我全身盤滿了黑蛇，整個人盤坐在床上，一雙金色的豎瞳死死地盯著他。

進來的人直接呆住，尋常人怎麼可能見過這樣的場面。

他死死地盯著我，數不清的黑蛇慢慢地涌向他。

我看著他，嘴角帶笑：

「怎麼，你們不是最喜歡我這個蛇女嗎？」

「你也要來這小紅樓里快活快活嗎？」

「不過，我可要告訴你，我吃人不吐骨頭，你要是死在這里，可怨不得我！」

那人嚇得「媽呀」一聲，轉身就跑。

我死死地盯著進來的人，輕輕招手。

數不清的黑蛇一擁而上，將他團團包圍，直到他整個人都淹沒在黑蛇之中。

那人不停地慘叫：

「求求你，放了我吧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