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兩頭豬看到此情此景,直接嚇尿了。
為了不讓他們太緊張,我只得上前安撫,「沒事,沒事,剛才那只豬不好好吃飯,我只能把它宰了,你們只要吃得肥肥的,就沒事哈。來,我請你們喝一杯。」
說罷,把一瓶劣質白酒倒入食槽中,豬豬很通靈性,開始庫庫炫飯。
殺豬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難事,剩下的就是苦力活了,要把各部分片好打包。
05
不知道什麼時候爺爺站在了我身后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說道:「你小子別偷懶,別老用那幾招,好久沒見你用暴雨梨花和鳳舞陽春,一會殺那兩頭豬的時候,就用這兩招。」
我心想:「秦家先祖怎麼想的,殺個豬還把名字起的這麼文雅。爺不是有強迫癥吧,用哪招不一樣啊。」
聞言,吃得正香的兩頭豬豬也抬起頭,露出驚恐之色:不是說好好干飯就不殺豬了嗎?
「我最近要出趟遠門,短則十幾天,長則一個月,床頭柜里給你留了 60 塊錢,當生活費哈。未來一個月的殺豬錢我已經收了,到時你別忘給人交活。」
一個字,絕!但凡我有個高中文憑,也不能跟著你干啊!
「你是要去哪啊?」
「給你尋媳婦去。」
「糟老頭子壞得很,不說拉倒。」
「真是給你尋媳婦去,順便看看能不能給你找份工作。」
「行行行,你想干啥都行,反正別違法亂紀啊,我可真沒錢撈你。」
誰知道這個糟老頭子要去哪里瀟灑。
「咱們家禁忌你再給我說一遍。」
「真啰嗦,夜入亥時不開門,如遇三畜不殺生,西山密林不可入,一天背八遍。」
「行了,我不在,一定要切記。
趕緊先去把心尖血喂了,回來再片肉。」
「爺爺,咱們秦家就一屠戶,怎麼有這麼多奇怪的規矩啊,那紅盒子里到底什麼啊?你不說等我成人了,就能告訴我嗎?」
「嗯,等我這次回來就告訴你。我不在這段時間,你不能私自打開盒子,如果遇到萬不得已的危難,就抱著這個盒子保命,聽到沒有。」
「媽呀,這和諧社會、朗朗乾坤,能有啥危難。你這神棍也太入戲了,連自己親孫子都騙。」
「臭小子,行了,我走了。」
爺爺很瀟灑地出了院子,我拿著一個白碗,去取豬豬的心尖血。
心尖血是從心臟主動脈流出的血液,是水谷脾胃化生的精髓,與心氣相結合,是生靈的動力源泉,鮮紅且長期不會褪色。
一頭三百多斤的豬,也只能取出半碗多的心尖血。
06
我端著碗,走進后屋的祠堂,這里供奉著秦家的列祖列宗,滿屋的排位,一家人齊齊整整。
最前面是一個木質的紅色鏤空透雕龍紋匣,匣子外圍一圈雕刻著螭龍紋,龍身姿矯健有力,作嘶吼之狀,蒼鱗、火焰布滿全身,身軀起伏之狀栩栩如生,襯以祥云瑞霧,一看就有些年頭,絕對值錢。
想到糟老頭子只給我留了 60 塊錢,我簡直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,想去把這個寶物當了,估計可以瀟灑好長一陣。
不過有這麼多列祖列宗看著,我也就想想。
我敬完香后,和平時一樣將心尖血從頭至尾淋在盒子上,這個盒子通體鏤空,被懸空架在兩個木頭支架上,血會從盒底再緩慢流出,滴入到最下面放置的一個銅盆之中。
自打我開始接觸屠宰,就每次都要取心尖血,然后淋在這個紅盒子上。
我只知道秦家歷代都要這樣,也不知道這個盒子是什麼木頭,這麼些年了也沒有腐爛,倒是上面掛著的那把破鎖,已經銹得不行了。
就這樣,我正常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,每日白天殺豬宰羊,晚上隔壁偷網,打打王者榮耀,就這樣過了十天,沒有爺爺的日子也算愜意。
07
炎炎夏日,這天晚上,我穿著短褲背心,依然愜意地躺在藤椅上打著手機游戲,口中吟唱「枯藤老樹昏鴨,小風 WiFi 西瓜,晚飯饅頭吃三,夕陽西下,我往床上一趴。」
「咚!咚!咚!」突然,門口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。
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鐘表,九點一刻,已經入亥時了。
不過盛夏的九點天也就是剛擦黑,我沒好氣地問道「誰啊!」
「小離,我是你王叔。」
隔壁王老大爺,他晚上來有啥事,不會是又發現我偷他們家網了吧。
我一邊打團,一邊搪塞道:「王叔,我爺爺出遠門了,他交代晚上不能開門迎客,有啥事明天白天再說吧。」
「小兔崽子,你都十八了,還晚上不敢開門呢。這才九點多,快把門開開,叔找你有正事,大買賣。」
「叔,有事還是明天一早再說吧。」
「你個臭小子,實話和你講,你二哥在南方打工討到媳婦了,也不和家里說一聲,突然回來,明天就要訂婚宴,我這不趕緊來找你嘛。快點把門開開,叔給你包了個大紅包。」
一聽有紅包我就來精神了,再說這天色尚早,又是鄉里鄉親的,把人擋在門外也太不禮貌了。
爺爺搞得都是封建迷信,正好這局王者結束升星了,我心情大好,于是起身去給老王開門。
剛打開門,這炎炎夏日,只聽「嗚」的一聲,居然刮來一陣刺骨陰風,冷得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,不過瞬間就恢復如初,我也沒有在意。